战鼓声如同沉重的闷雷,一声接着一声,擂在每个人的心上,也擂在这片饱经战火摧残的土地上。
北狄大军如同黑色的潮水,漫过地平线,带着毁灭一切的威压,缓缓推向边关城墙。
最后的决战,毫无悬念地降临了。
军营像一架瞬间绷紧到极致的战争机器,每一个齿轮都开始疯狂运转。
士兵们披甲执锐,眼神决绝,奔赴各自的战位。
军官们的呼喝声、兵刃碰撞声、战马的嘶鸣声与沉重的战鼓声交织在一起,奏响了一曲悲壮而惨烈的序曲。
温晚晴站在伤兵营门口,远望着那铺天盖地的敌军,只觉得胸口发闷,呼吸困难。
战争的宏大与残酷,在这一刻展现得淋漓尽致。
她用力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用疼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转身,快步走进伤兵营。
里面已经忙碌起来,刘医官和辅兵们正紧张地准备着大量的绷带、热水、简易手术器械和所能筹集到的所有药材。
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凝重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刘医官,将所有能动的轻伤兵组织起来,协助搬运伤员和递送物资。重伤员集中到内侧帐篷,优先处理大出血和气道堵塞!”温晚晴的声音清晰而冷静,瞬间压下了营内的些许慌乱,“把我们之前准备的所有止血药膏和替代草药全部拿出来!快!”
她的镇定感染了众人。
刘医官立刻应声,带着辅兵们迅速行动起来。
伤兵营仿佛一个被注入灵魂的躯体,开始高效而有序地运转。
很快,第一批伤员就被抬了进来。
惨烈程度远超以往。
箭矢穿透胸膛,刀斧劈开骨骼,重锤砸碎内脏……血腥味和硝烟味瞬间弥漫开来,痛苦的呻吟和惨叫此起彼伏。
温晚晴面不改色,眼神专注得可怕。
她穿梭在伤员之间,动作快如闪电,却又精准无比。清创、止血、缝合、固定……每一个步骤都力求在最短时间内完成,最大限度地保住生命。
系统赋予的肌肉记忆和知识在这一刻发挥到了极致,她甚至无暇去感受恐惧和恶心,全部的意念都集中在“救人”这两个字上。
“止血带!这边需要止血带!”
“针!给我缝合针!要最粗的!”
“热水!快!冲洗伤口!”
“把他侧过来!清理口腔!保持呼吸通畅!”
她的声音成了伤兵营里最稳定的指令。
辅兵和那些轻伤兵在她的指挥下,像一个个紧密咬合的齿轮,拼命地与死神争夺着时间。
外面的喊杀声、爆炸声、惨叫声震耳欲聋,不断冲击着每个人的耳膜和神经。
不断有新的伤员被送进来,伤势一个比一个重。
地上的血水汇成了细流,空气中死亡的气息越来越浓。
温晚晴的衣裙早已被鲜血彻底浸透,黏腻地贴在身上。
额上的汗水混着血水不断流下,模糊了视线,她也顾不上擦。
手臂因为长时间高强度的操作而酸痛麻木,几乎失去知觉,但她的动作没有丝毫变形。
她看到一个不过十六七岁的小兵,腹部被划开,肠子流了一地,却还睁着惊恐的眼睛看着她,微弱地喊着“娘……”。
她一言不发,冷静地将肠子塞回去,飞快地缝合,动作稳得不像话。
她看到一个老兵为了掩护同伴,被滚木礌石砸得面目全非,只剩下一口气。
她握着他冰冷的手,直到那点生机彻底流逝。
死亡和生命在这里以最赤裸的方式交替上演。
温晚晴的心早已麻木,只剩下机械般的动作和救人的本能。
偶尔,在换药的间隙,她会下意识地抬头望向城墙方向。
那里的厮杀最为激烈,箭矢如蝗,滚木礌石如同雨点般落下,每一次巨大的撞击声都让她心脏紧缩。
他在那里。
那个冰冷孤傲的将军,此刻正身先士卒,站在最危险的地方。
一种难以言喻的焦灼和担忧,像毒藤一样缠绕着她的心,比面对死亡更让她感到窒息。
她强迫自己不去想,将所有的精力重新投入到眼前的伤员身上。
战斗从清晨持续到正午,又从中午鏖战至黄昏。
伤兵营里人满为患,尸体不得不被暂时抬到角落堆放。
药材飞速消耗,尤其是止血药,很快就见了底。
替代草药的效果终究差了一截,不断有伤员因为止不住血而在痛苦中死去。
绝望的气氛开始蔓延。
温晚晴看着又一个年轻的生命在眼前消逝,而她手边只剩下最后一点药效微弱的草药粉末时,一种巨大的无力感再次狠狠攫住了她。
难道……真的到头了吗?
就在她几乎要崩溃的时候,张奎浑身是血、一瘸一拐地冲了进来,怀里紧紧抱着一个木箱!
“温大夫!药!将军……将军派人从北狄偷袭部队那里抢来的!”张奎的声音嘶哑激动,几乎说不出完整的话,“是……是上好的金疮药和解毒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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