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一寸寸凝回血肉,沈知意猛地吸了口气,像从深水里被人拽出来。她还抓着那块玉佩,胎记烫得像是要烧穿皮肉,可总算没再化成光点。
“差点就变成二维码给人扫了。”她低声骂了一句,抬脚往前走。
地面不再是数据流的虚影,踩上去有了实感。密室四壁的金液还在渗,但速度慢了,像是被什么压住了。她抬头,三百七十六把解剖刀悬在半空,没再指向她,而是缓缓拼成一张图——人体经络,脉络清晰,唯独心口那一块空着。
“缺个启动键?”她冷笑,“还非得搞成拼图游戏。”
她低头看玉佩,青光微闪,和胎记的频率对上了。刚才那一口血喂进去,像是强行打了补丁,系统没反应,但她知道,这玩意儿现在听她的。
角落里有道石台,上面插着一把匕首。
刀身锈迹斑斑,柄上刻的纹路却和她胎记一模一样。刀尖还挂着干涸的血珠,不知道多久没动过。
“这玩意儿……认亲?”她走过去,没急着碰,“上回是芯片,这回是祖传信物?”
她想起上一章那堆数据里的画面——自己躺在手术台,医生往脑干里塞东西。那时候她以为是穿越的锅,现在看,更像是有人早就给她预装了系统。
“不是继承者,是出厂设置?”她喃喃,“那这匕首,是不是得刷个脸?”
她没再犹豫,伸手握住刀柄。
刹那间,剧痛从掌心炸开,直冲天灵盖。
记忆闪进来得毫无预兆——
她看见自己还是个婴儿,被绑在石台上,一个穿钦天监官服的老头拿着这把匕首,在她肩颈处划下第一道血痕。胎记成型的瞬间,匕首滴血,石台震动,星图从地底浮起。
“原来不是胎记,是刻录码。”她咬牙撑住,没松手,“合着我从出生就在签到?”
匕首上的锈迹开始脱落,露出底下暗金纹路。她的血顺着刀柄蔓延,和那些纹路完全重合。胎记烫得几乎冒烟,系统终于蹦出一行弹幕:
【检测到原始血脉代码,解锁‘经络推演’异能——宿主,这波是祖传欧气到账了!】
她差点笑出声,“你这系统还带辈分认证?”
话音未落,悬在空中的解剖刀突然颤动,经络图的缺失部分开始闪烁。她眯眼一看,那空缺的位置,正好对应心脉交汇点。
“要补血?”她转头看向昏迷的萧景珩。
他靠墙坐着,机械臂已经裂到肩关节,银液从裂缝里渗出,像是某种自我修复程序在崩溃。她走过去,蹲下,一把扯开他左臂的衣袖。
银色机械皮下,血肉深处埋着一块东西——半块墨玉虎符,和她手里那把匕首的缺口形状完全吻合。
“藏得挺深。”她冷笑,“还非得搞个双人认证?”
她抽出匕首,反手在掌心划了一道,血立刻涌出来。接着又在萧景珩手上割了一刀,把两人的伤口按在一起。
血刚碰上,异变陡生。
萧景珩猛地睁眼,瞳孔金光一闪即逝。他机械臂上的银液开始退缩,像是被什么强行剥离,露出底下血肉中的虎符。那半块玉佩缓缓升起,与她手中的另一半在空中拼合。
“咔。”
一声轻响,虎符合二为一。
刹那间,地面震动,经络图的缺失部分被血光填满。三百七十六把解剖刀齐齐转向,刀尖指向密室尽头的一面墙。墙上的金液开始凝聚,缓缓勾勒出一个人形。
官服,玉带,发髻高束。
是个穿古代钦天监服饰的女人,面容和她有七分相似,眼神却冷得像冰。
“你来了。”女人开口,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百年轮回,唯一变量。”
沈知意没动,“以为我是bug?”
“你是源头。”女人抬手,指尖点向她心口,“他们以为在复制你,其实只是在提取碎片。芯片、记忆、血脉……全是你的残片。萧景珩的机械核心,裴烬的副人格,宋清欢的复刻能力——全是从你身上拆出去的零件。”
沈知意冷笑,“所以我是个人体U盘?还带自动备份功能?”
“你不是继承者。”女人声音渐弱,“你是第一个签到者。天机阁崩塌那夜,你以血脉封印残魂,化为系统重启。现在……它该认主了。”
她说完,身影开始消散。临消失前,指尖在空中划下一道符——和沈知意刚才用通灵符画的一模一样。
“等等!”沈知意伸手想抓,只捞到一缕金光。
那金光落在她掌心,顺着血脉钻进身体。刹那间,她眼前浮现出无数线条——经络、星轨、能量流向,全都清晰可见。她低头看自己的手,皮肤下隐约有光路流动。
“经络推演……这么直接上强度?”她喃喃。
匕首突然从石台上飞起,稳稳落入她手中。刀身浮现出四个甲骨文——“血启天机”。
她翻手将匕首插进腰带,转身看向萧景珩。
他还在喘,机械臂彻底报废,露出来的虎符已经和她手中的合为一体,正缓缓沉入她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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