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晨光刚越过星火谷的山脊,谷口的劳役区就已弥漫着沉重的气息。甲组负责的石料场堆着半人高的青石板,边缘还沾着晨露,十几个降兵弯腰搬着石料,动作机械,鞋底蹭过碎石地发出“沙沙”声,像极了他们此刻压抑的心情。被反剪双臂按在地上的刘黑子,粗布衣袖被扯破,露出小臂上一道狰狞的旧疤——那是当年在斥候营跟蛮族厮杀时留下的,此刻却因愤怒而绷得发亮,他梗着脖子,下巴抵在满是碎石的地上,磨出了血痕也浑然不觉。
“都不许动!谁再往前凑一步,老子剁了他!”赵铁柱的吼声在石料场回荡,他左手按在腰间的刀柄上,右手死死攥着一根木矛,矛尖对着围上来的降兵。人群里,几个跟刘黑子相熟的前斥候营士兵眼神发狠,手指悄悄扣着腰间的草绳,却被身边的老兵暗中按住——他们知道,现在动手,只会死得更快。
被打伤的年轻队员叫阿力,是谷里土生土长的小伙子,额头上的伤口还在流血,染红了半边脸颊,他被同伴扶着,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死死瞪着刘黑子:“你凭什么打人!不过是脚滑了一下,又没砸到你!”
“没砸到?”刘黑子猛地抬头,唾沫星子溅在地上,“这废物要是手再不稳点,石板砸在老子腿上,你赔得起吗?老子在斥候营的时候,这种毛手毛脚的货色,早就被军棍抽得满地爬了!”他的声音沙哑,带着一股被剥夺尊严后的疯狂,眼神扫过周围的降兵,像是在寻求认同。
人群里传来几声低低的附和,却很快被王莽的眼神压了下去。王莽站在石料堆上,双手叉腰,脸上的刀疤在晨光下格外醒目:“都闭嘴!这里是星火谷,不是你们的斥候营!想撒野,先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命!”
就在这时,人群突然安静下来,像是被无形的手按下了暂停键。谢景珩和林晚沿着小路走来,身后跟着两个执法队员。谢景珩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灰色劲装,左臂的绷带换了新的,却依旧能看到边缘渗出的淡红色血渍,他走得不快,每一步都踩得很稳,路过的降兵不自觉地往后退,让出一条通道。林晚跟在他身边,手里拿着一个布包,里面装着止血的草药,她的目光扫过受伤的阿力,又落在刘黑子身上,眉头微微蹙起。
“怎么回事?”谢景珩的声音不高,却像一块冰投入滚油,瞬间压下了所有嘈杂。负责监工的小队长阿明赶紧跑过来,他的粗布裤子上沾着石料灰,双手在衣角上蹭了蹭,声音带着紧张的结巴:“回……回谢公子,是刘黑子动手打人!张小狗搬石头的时候脚滑了,石板差点砸到刘黑子,刘黑子骂他,张小狗回了两句,刘黑子就……就把人推倒了,阿力哥上前拉架,也被他打了……”
“你胡说!”刘黑子挣扎着想要站起来,按住他的执法队员用力把他按下去,他的膝盖磕在碎石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是这废物先顶嘴!你们的人上来就拉偏架,还推老子!真当老子好欺负不成?”
赵铁柱听得火冒三丈,上前一步就要动手:“你个不知死活的东西!到了这里还敢嚣张!看老子不抽烂你的嘴!”
“铁柱!”谢景珩抬手制止,他的目光落在赵铁柱紧握的拳头上,“先听他说完。”赵铁柱咬了咬牙,不甘心地退到一旁,却依旧死死盯着刘黑子,像盯着一头随时会反扑的野兽。
谢景珩走到张小狗面前,这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脸上还带着稚气,此刻吓得浑身发抖,双手紧紧攥着衣角,指节泛白:“你来说,当时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小狗抬起头,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谢……谢公子,我不是故意的,那块石板太重了,我没抓稳,脚滑了一下……刘黑子哥就骂我‘废物’,我气不过,就说‘谁还没个失手的时候’,他就冲过来推我,阿力哥过来拉他,他就用石头砸阿力哥的头……”
谢景珩点了点头,又看向周围的降兵:“还有谁看到了?”人群里,一个前辎重队的老兵犹豫了一下,站出来低声说:“谢公子,张小狗说的是真的,刘黑子确实先动的手,阿力兄弟拉架的时候没动手。”
刘黑子还想辩解,谢景珩却没再看他,而是转向所有在场的人,声音清晰而冰冷:“星火谷有星火谷的规矩,第一条就是‘严禁私斗’。无论你们从前是军爷还是平民,到了这里,就得守这里的规矩。谁坏了规矩,就必须受罚。”他顿了顿,目光落在阿明身上,“阿明,你作为监工,没能及时制止冲突,还让队员受伤,监管不力,扣你三日工分,下去反省,好好想想怎么管人。”
阿明的脸瞬间白了,他低下头,声音带着愧疚:“是,谢公子,我知道错了。”
“刘黑子,”谢景珩的目光重新回到他身上,“你动手伤人,还拒不认错,按规矩,鞭笞二十,禁食三日,单独关押。”他话音刚落,两个执法队员就上前,解下刘黑子的腰带,把他拖到不远处的空地上。刘黑子挣扎着嘶吼:“你们凭什么罚我!老子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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