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厅马文明卡住专项资金申报的消息,像一块沉甸甸的石头压在陈远心头。官场上的博弈,远比梦中挥笔审判要复杂曲折,牵一发而动全身。他暂时按捺住立刻在《功德簿》上查验此人的冲动,深知贸然行事可能打草惊蛇。当务之急,是进一步完善申报材料,寻找突破口,同时也要在现实中收集更多信息。
接下来的几天,陈远几乎是以办公室为家。眉心的神痕持续发挥着作用,让他精力充沛,思维缜密。他不仅将申报材料打磨得更加完美,还多方搜集了国内其他城市成功申请类似资金的案例作为参考,甚至联系了几位省内知名的文史专家,为项目的必要性和可行性背书。
在这个过程中,他偶然接触到了南都市的古琴圈子。起因是他在查阅本地传统文化资源时,发现了一位隐居在本地的古琴制作非遗传承人的信息,希望能将其纳入古籍保护中心未来的“活态传承”展示环节。
然而,当他试图通过一些公开渠道了解本地古琴培训现状,以便评估合作可能性时,却听到了一些不和谐的声音。
周末,陈远难得抽出半天时间,约了在文化馆工作的老同学李静喝茶,想侧面了解一下市里传统文化推广的情况。李静是个文艺女青年,对各类传统文化活动都很热衷。
“古琴培训?”李静抿了一口花茶,皱了皱眉,“现在市面是有几家,但水平真是参差不齐。我有个表妹,前阵子就差点上了当。”
“哦?怎么回事?”陈远来了兴趣。
“就上个月,我表妹被‘清音阁’的广告吸引去了。环境弄得是挺雅致,那个主讲老师,姓付,穿个唐装,留把胡子,看起来仙风道骨的,开口闭口都是‘道法自然’、‘琴通心意’。”李静语气带着几分讥讽,“试听课上,他弹得确实还行,但一说到正式报名和买琴,味道就变了。”
“他们要求必须用他们提供的琴?”
“何止是要求!”李静放下茶杯,有些气愤,“简直是强制!我表妹本来有把我以前用过的一张练习琴,虽然不贵,但也是正经厂琴。你猜那个付老师怎么说?他说学员自带的琴‘材质低劣,音色浑浊,有碍感悟琴道真谛’,根本弹不出效果,必须用他们‘精心挑选’,经过‘特殊工艺处理’,能与学习者‘心意相通’的琴。”
“价格呢?”
“离谱!”李静伸出两根手指,“最便宜的一款,张口就是两万八!还说什么这是‘入门级道器’,已经是最优惠的‘结缘价’。我表妹被唬得一愣一愣的,差点就掏钱了。幸好她多了个心眼,回来问我,我赶紧拦住了。后来我托懂行的朋友打听了一下,那个‘清音阁’提供的琴,基本都是批量生产的低档货,成本撑死三四千,音色也就那样,被他们一包装,就敢卖上天价!”
陈远眉头微蹙:“这已经不是单纯的商业行为了,带有欺骗性质。”
“是啊!”李静附和道,“而且他们拒绝学员自己带琴,说白了就是为了卖琴牟取暴利。听说他们还有一套话术,如果学员犹豫,就说‘心不诚则音不正’,用这种似是而非的文化概念来绑架学员,很多脸皮薄或者真心想学的人,就被套进去了。不过……”
她话锋一转:“也不能一棒子打死所有。城南有家‘松风琴社’,社长是个老实人,用的琴都是明码标价,从几千到几万不等,都跟市场价差不多,而且明白告诉学员初学用几千的练习琴就足够了,还鼓励学员自己去琴行挑选对比。教学也扎实,就是不太会宣传,生意反而没‘清音阁’那种会包装的好。”
陈远默默将“清音阁”和“付老师”记在心里。利用人们对传统文化的向往和信任进行欺诈,这种行为,无疑是对“文雅”二字的亵渎。若其果真如此不堪,梦中那《功德簿》上,想必会有其名姓。
又与李静聊了些其他话题,陈远便起身告辞。回单位的路上,他特意绕路去了趟“清音阁”所在的文化街区。
那是一家临街的店铺,装修得确实古色古香,黑底金字的牌匾,橱窗里陈列着几张古琴,打着柔和的灯光。隔着玻璃,能看到里面隐约有学员在听课,一个穿着深色唐装、留着山羊胡的中年男子正在侃侃而谈,想必就是那位付老师了。
陈远没有进去,只是驻足片刻,便转身离开。空气中似乎都飘荡着一种刻意营造的、虚浮的“文化”气息。这与他在文昌殿感受到的浩瀚文运、以及在“松风琴社”听说的踏实传承,格格不入。
……
是夜,文昌殿内星辉依旧。
陈远端坐神座,并未立刻去查探马文明,而是先想起了白日里听闻的“清音阁”之事。若真如李静所言,此等行径,无疑属于借“文”之名,行诈骗之实,正在文昌帝君的权柄管辖范围之内。
“《功德簿》,检索与南都市‘清音阁’古琴培训,及其负责人相关的罪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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