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慕云脚步顿了一下,回头看了她一眼。
那一瞬,他眼里不再是镇定,而是某种被刺穿的震动。
安保加大动作,两人合力将她往侧门拖。她挣扎着保持站立,手机镜头始终对着主席台方向。画面中,周慕云被迅速护送离场,袖扣在灯光下闪过一道冷光,和视频里黑衣人的一模一样。
她被推到通道边缘时,听见主持人宣布活动暂停。灯光熄灭,应急照明启动。混乱中,有人撞翻了立牌,宣传标语倒在地上,被踩出裂痕。
她的手机仍在直播。
弹幕疯狂刷新:“视频来源是真的吗?”“P3是什么?”“快保存,马上会被删!”
她靠着墙,喘了口气,手指仍死死攥着手机。胸前的镜头正对着天花板的摄像头,也拍下了自己满脸尘灰、眼神未退的样子。
一名穿黑西装的男人从后台冲出,直奔主控台。他蹲下检查线路,很快发现了那个被胶带缠住的发射器。他拔掉它,扔在地上,又用力踩碎。
可视频早已传开。
林蔚然看着直播观看数从十万跳到五十万,再冲上百万。热搜词条“江城化工旧案”“药企排污视频”接连登顶。
她知道,删不掉了。
安保再次逼近,这次来了四个人。他们不再试图温和带离,而是直接伸手抓她手臂和肩膀。
她没有反抗,只是在被抬起的瞬间,将手机对准周慕云离开的方向。画面剧烈晃动,但仍拍到了他上车前回头的一眼——那不是愤怒,是确认。
确认她已经被控制,确认视频已经播出,确认事情再也无法收场。
她被架着往侧门走,双脚离地。通道狭窄,两侧是堆放的展板和电线。她的后背撞上金属架,发出闷响。手机差点脱手,她用尽力气撑住,镜头依旧亮着。
外面传来警笛声。
她不知道是来维持秩序的,还是来封锁消息的。
但她知道,直播还在继续。
画面里,她的脸被汗水和灰尘糊住,嘴唇干裂,可声音还在:“你们可以带走我,但带不走真相。张立活着,陈建国留了密码,账本没毁——还有人会继续查下去。”
她被人从背后抱住,手臂被反扣。手机开始倾斜,镜头对准了地面。
最后一帧画面,是她鞋尖前的一小片地砖。上面有一滴从她脸颊落下的汗,正缓缓扩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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