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蔚然站在医院后门的台阶上,风把她的外套吹得紧贴脊背。她没再拨电话,转身快步走向街角。那辆熄了火的车停在停车场角落,车窗只降下一寸,扔出的矿泉水瓶滚到排水沟边,标签朝上,批号清晰。
她走过去,弯腰捡起瓶子,指尖触到瓶身的瞬间,一辆摩托从侧巷疾驰而过,车手没戴头盔,后视镜上挂着半截断裂的警用反光带。她盯着那道反光带消失在路口,攥紧瓶子,走向地铁站。
半小时后,她站在警员宿舍楼外。门禁卡刷了两次才开,楼道灯闪着,照出墙上几道划痕。她记得顾明远住三楼东户,钥匙是他去年落她在车里的,一直没还。
门没锁。
她推开门,屋里没开灯,窗帘拉得严实。桌上摊着一份文件,抬头是“转业申请”,签名栏空着。旁边压着一张A4纸,打印着“国际刑警组织跨国追逃部门应聘表”,申请事由一栏写着:“延续未竟之案,追查跨境环境犯罪证据链。”
她呼吸一滞。
抽屉半开着,她拉开最上层,里面是几本旧案卷,封面写着“九八清江排污案”。她翻到中间一页,照片上是一群记者站在化工厂门口,举着摄像机。其中一人背影熟悉,胸前挂着记者证。
她正要细看,窗框突然震动了一下。
一道细小的红光从对面楼顶斜射进来,贴着墙面缓缓移动,掠过桌角,直指她眉心。
她僵在原地。
卧室门猛地撞开,顾明远冲出来,一把将她扑倒。两人重重摔在地板上,台灯被撞翻,玻璃罩碎裂。红光瞬间消失,窗外一片死寂。
他压着她,手臂撑在她耳边,声音压得极低:“别抬头,别动。”
她能感觉到他胸口的起伏,警服扣子崩开了一颗。他迅速从腰间解下手铐,一手扣住自己手腕,另一手将她右手铐上,拖到沙发后方,两人背靠暖气管道坐下。
“你早知道有人会来?”她问。
“不是‘会来’,是‘已经在’。”他喘了口气,侧头看向窗外,“从你查清源水务开始,他们就在等你靠近真相。”
她盯着桌上的应聘表,碎片散了一地。“所以你写转业申请,不是要走?”
“我要去能调取国际数据的地方。”他声音低沉,“你一个人查,他们可以封媒体、换证词、断信号。但如果证据链从境外启动,他们拦不住。”
她还想说话,他突然抬手示意她安静。几秒后,他用钢尺轻轻敲了三下暖气片,节奏短长短,像是某种暗号。
她心头一震。
小时候父亲总在书房敲桌子,也是这个节奏。有一次她问,父亲说:“最危险的报道,总得有人记下全过程,哪怕没人听见。”
她低头看两人被铐的手腕。铁环冰冷,却让她突然安心。这不是束缚,是防止她冲动冲出去。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准备的?”她问。
“从你父亲的案子被压下的那天。”他没看她,“你不知道,但他最后一篇报道,有人替他存了底稿。我父亲经手的。”
她猛地抬头:“你父亲?”
他没回答,只是伸手去摸警服内袋。一张泛黄的卡片滑出来,掉在地板上。
她捡起来。
1998年《江城日报》实习记者证。照片上的男人年轻,眉眼锋利,左耳下方有颗痣。背面钢印编号清晰,姓名栏写着:林振山。
她手指发抖。
这是她父亲的证件。她从未见过原件。母亲说所有东西都在那场火灾里烧了。
“这怎么会……在你身上?”
“你父亲失踪前,把一批资料交给了一个信得过的人。”顾明远低声说,“那个人是我父亲。他是当年环保案的预审警官,后来被调离,病退。临走前,他把这些交给我,说有一天你会需要。”
她喉咙发紧:“那你早就知道周慕云背后是谁?”
“我知道一部分。但不能说。”他目光沉下来,“一说,你就活不到今天。”
她盯着证件边缘的折痕,那是父亲习惯把证件折成两半塞口袋留下的。她忽然想起什么。
“你母亲喝的那批水……你是不是早就查过?”
他闭了下眼。
“我去后勤调过记录。清源水务送的水,批号和医院的一致。但送水车的行车日志被删了,只留下一张手写签收单。”他从内袋掏出一张照片,递给她,“这是唯一剩下的证据。”
她接过。
黑白打印,一张签收单的局部。字迹潦草,但能辨认出“QY-2307-0821”批号,下方有个签名。她盯着那个签名,心跳骤停。
那笔迹,和她父亲当年在调查笔记里的字,一模一样。
“这签名……”她声音发颤,“不可能。我父亲三年前就……”
“他没死。”顾明远看着她,“他失踪那天,有人替他签了这份单。字是仿的,但仿得不够好。横折钩的角度差了五度,你父亲写字时习惯顿笔,这个人没学到。”
她猛地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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