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给车的尾门在海风中微微晃动,铁皮边缘划破空气发出低鸣。林蔚然贴着车体蹲下,帽檐压得很低,手指迅速将工牌塞进胸前口袋,和两支录音笔并排。她没回头,但能感觉到顾明远还在远处盯着这边。她抬起右手,在脸颊边轻擦了一下——这是他们约定的信号:我进去了。
车门被两名保洁员推开,她低头跟上队伍,脚步放得平稳。走廊灯光昏黄,地面湿滑,拖把水混着机油味扑鼻而来。她默数步子,七步后右转,进入底层排水区通道。巡查记录显示,这个区域每十五分钟有一次巡检,现在距离下一次还有八分钟。
她推着清洁车前行,轮子卡进地缝时故意停顿,借机扫视四周。红外感应器装在顶角,红点规律闪烁。她等红光移开的瞬间,掀开工具车上的防水布,整个人钻进车底,顺着排水沟爬行。金属板刮过肩膀,她咬住嘴唇不发出声音。
尽头是一道检修口,铁盖锈死。她从鞋垫夹层抽出一根细钢条,插进缝隙撬动。咔的一声,盖子松了。她掀开,翻身而入,再将盖子拉回原位。这里没有监控,也没有巡查路线覆盖,是整艘船最隐蔽的死角。
空气更闷了,酸味刺鼻。她掏出pH试纸再次测试地面残留液体,试纸由蓝转深紫——强碱性。不是普通废料,是经过提纯的工业副产物。她打开袖口藏的紫外线笔,光束扫过舱壁。
起初什么都没有。直到她照到左侧接缝处,一道暗痕浮现出来。她凑近看,是人为刮开漆层后又重新涂覆的痕迹。她用钢条沿着边缘划开,露出一个手掌大小的暗格。拨开挡板,后面连着一条狭窄通道。
她爬进去,空间逐渐开阔。眼前出现一间密闭小舱,门框上刻着模糊编号:HD-LAB-07。门锁是老式机械旋钮,带密码盘。她试着输入父亲生日,不对。又试了母亲忌日,也不对。最后输入“”——录音文件的时间戳。
锁开了。
里面摆着实验台,离心机外壳积满灰尘,但电源接口有近期使用痕迹。墙面上贴满数据标签,字迹潦草,全是化学式缩写。角落堆着十几个透明试剂瓶,标签写着“海东计划Alpha”,瓶身结了一层薄霜。
她戴上手套,逐个检查瓶子。突然发现其中一瓶底部有轻微震动感,像是内置微型温控装置。她脱下手套,掌心贴住瓶身加热。几秒后,冷凝水汽在玻璃表面蔓延,显现出一串数字:A7-203-98。
那是实验室档案编号。
她转向墙壁,用紫外线笔一寸寸照射。起初只有零散符号,像被打断的分子链。她调整角度,终于在左前方拼出完整结构——一个以苯环为核心的有机化合物,右下角刻着极小的三个字:“蔚然勿近”。
她的手抖了一下。
那不是打印字体,是刻上去的,笔画收尾带着熟悉的顿挫。她父亲写字时总在末尾轻轻一顿。
她从胸前口袋取出录音笔,按下录制键。“时间不明,地点为货轮底层隐藏实验室,编号HD-LAB-07。发现‘海东计划Alpha’原始试剂及墙面遗留信息。化学方程式已记录,右下角刻有‘蔚然勿近’字样,确认为父亲笔迹。”她的声音很稳,但呼吸频率明显加快。
她放下录音笔,伸手去摸那行字。指尖触到凹陷的刻痕,很深,像是用工具反复描过。她突然意识到什么,迅速翻转紫外线笔,用金属尾端敲击墙面。声音空洞——后面有夹层。
她找来离心机的固定扳手,撬开一块松动的金属板。后面藏着一张折叠的牛皮纸,边缘发黑,像是被火烧过一半。她展开,上面是一组完整的化学反应流程图,主成分正是Alpha试剂的核心催化剂。图下方有一行血写的字:
C?H??N?O? + NaCN → ?
(注:氰化钠参与反应将生成剧毒副产物)
她盯着那个问号,心跳加速。这不是实验记录,是警告。父亲用血写下这条路径,说明有人正在利用这套工艺制造高毒性混合物。
她立刻将牛皮纸折好,放进防水袋,塞进内衣夹层。刚要起身,通风口传来细微气流声。
她抬头看去,格栅缝隙正缓缓渗出淡黄色烟雾。
气味还没扩散,但她已经感到喉咙发紧。她迅速摘下口罩,知道这没用——氰化物穿透力极强。她抓起录音笔,塞进另一个密封袋,贴身收好。
实验台还立着,她用力一推,台面翻倒,正好堵住通风口下方。气体扩散慢了些,但她知道撑不了多久。她转身冲向入口,掀开检修道铁盖,却发现门锁已经合拢,电子锁绿灯亮起——远程封闭了。
她拍打铁门,毫无反应。
耳机里忽然响起杂音,接着是顾明远的声音,压得很低:“别吸气。”
她立刻屏住呼吸。
“是氰化物烟雾,浓度不高,但持续释放会致命。滤材无效,湿布也没用。”他的声音断续,“你现在的位置,有没有备用通风口?”
她摇头,随即想起他在听不到。“没有。门被锁死,通道唯一出口就是这扇铁门。”
“坚持住。”他说,“我在找控制节点。”
她靠在墙边蹲下,尽量让身体贴近地面。这里的空气稍新鲜些,因为毒气比空气重,会先沉积在上方。她掏出手机,信号全无。摄像头自动录像功能也无法启动。
头顶的烟雾越来越浓,黄色像油渍一样在空气中浮动。她感觉视线有些模糊,太阳穴突突跳动。她咬了一下舌尖,疼痛让她清醒了几秒。
“顾明远。”她低声喊,声音几乎被通风系统吞没,“如果我出不去……数据在我身上。衣服内袋,两个密封袋。”
没有回应。
她靠着墙,慢慢滑坐在地。手伸进衣袋,确认防水袋还在。另一只手摸到父亲的钢笔,她把它握紧,笔帽上的“真相无价”四个字硌着掌心。
外面传来金属撞击声,像是有人在撬检修道外层护板。声音断断续续,节奏稳定——是他惯用的敲击方式,表示“我在靠近”。
她想站起来接应,腿却发软。她扶着实验台边缘,试图撑起身体。突然,通风口的格栅发出一声轻响。
整个格栅脱落,砸在地上。
一只手从洞口伸进来,戴着白手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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