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起桌上那张张飞的基本资料档案,看着照片上那个年轻、看起来甚至有些普通的的面孔,眼神复杂到了极点。就是这个年轻人,用他那些看似荒诞不经的“古籍理论”,捣鼓出了颠覆整个航空界认知的怪物。
是天才?还是……打开了潘多拉魔盒的疯子?
江卫华无法判断。
他知道,自己之前的反对和质疑,站在当时的认知角度,并没有错。任何一个严谨的科学家,在面对如此超出常理的事物时,第一反应都应该是怀疑和审视。
但现在,事实胜于雄辩。
“应龙”不仅飞起来了,还完成了一次近乎完美的实战展示,取得了辉煌的战果。它的价值,它对国家空中力量带来的跃升,是毋庸置疑的。
他个人的坚持,在如此巨大的国家利益和战略优势面前,显得如此的……微不足道,甚至有些不合时宜。
江卫华枯坐了一夜。
窗外的天色由墨黑逐渐转为鱼肚白,晨曦微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在办公室地板上投下道道斑驳的光影。
他面前的烟灰缸里,堆满了烟蒂。他平时很少抽烟,但这一夜,他破例了。
当第一缕阳光彻底照亮房间时,江卫华终于动了。他缓缓站起身,因为久坐而显得有些僵硬。他走到窗前,望着窗外逐渐苏醒的城市,深深吸了一口清晨微凉的空气。
他的脸上依旧带着疲惫,但那双原本充满困惑和挣扎的眼睛里,却多了一丝别样的神采。
那不是认输,也不是妥协。
而是一种……面对未知领域时,科学家本能被激发出来的、混合着震撼、好奇与重新燃起的探索欲望的光芒。
他意识到,自己可能错了,错在用自己的认知边界去武断地定义科技的边界。“应龙”的出现,或许不是科学的终结,而是打开了一扇通往新世界的大门,一个他们之前从未想象过的、更加广阔和深邃的科技世界。
而那个年轻的张飞,就是手持钥匙的人。
他回到办公桌前,拿起内部保密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电话很快被接通,那边传来了穆青山沉稳的声音:“老江?这么早?”
江卫华沉默了几秒钟,仿佛在组织语言,最终,他用一种异常平静,却带着千钧重量的语气,缓缓说道:
“老穆,那份关于‘应龙’任务的报告……我看了。”
电话那头,穆青山似乎也屏住了呼吸,等待着这位老友、老对手的下文。
江卫华顿了顿,继续说道,每一个字都仿佛经过深思熟虑:“我保留我对技术来源和安全性的个人意见,这一点,不会改变。”
穆青山的心微微往下一沉。
但紧接着,江卫华的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无比郑重和……一丝难以察觉的恳切:
“但是……我服从事实。”
“关于‘应龙’所展现出的……那些超越现有理论的技术现象和性能数据,我希望……能够获得更高权限,参与后续的分析和研究工作。”
“这不是妥协,老穆。”江卫华的声音提高了一些,带着一种科学家的执着,“这是我作为一名科研工作者的责任和……求知欲。我想弄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哪怕最终证明,我几十年来所坚信的东西是错的,是片面的,我也要知道,它错在哪里,新的边界又在哪里。”
电话那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穆青山握着话筒,脸上缓缓露出了一个如释重负的、却又带着无比欣慰的笑容。他了解江卫华,知道他这番话意味着什么。这不仅仅是认可,更是一种放下身段、准备以空杯心态去迎接全新挑战的宣言!
“老江,”穆青山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欢迎加入‘潜龙’。相关资料和权限,我会尽快安排。不过,关于张飞同志那边……”
“我明白。”江卫华打断了他,语气恢复了以往的冷静,甚至带着一丝自嘲,“在弄清楚那些‘古籍’到底记载了什么之前,我不会再用固有的眼光去质疑他。我会……试着用他的方式,去理解他的世界。”
挂掉电话,江卫华重新坐回椅子上,目光再次落在那些关于“应龙”的报告上。这一次,他的眼神不再困惑和挣扎,而是充满了如同年轻时第一次接触到前沿课题时的专注与热切。
他知道,自己人生的下半场,或许将要面对的是比前半生所有研究加起来,还要复杂、还要迷人的未知领域。
而这一切,都源于那座远在千里之外的、看似破旧的修理站,和那个让人完全看不透的年轻站长。
他拿起笔,在一张崭新的白纸上,郑重地写下了两个字:“应龙”。然后,在这两个字的周围,开始罗列他脑海中涌现出的、无数个亟待解答的科学问题。
窗外,朝阳彻底跃出了地平线,金色的光芒洒满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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