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扶起苏云漪,将自己的外衣披在她身上:三日内,你别露面,就在这窑洞里养伤。我去弄解药,也弄账本。
你去哪弄?
太子妃的娘家,凌普的府邸,还有曹家在京城的账房先生。墨苏掰着指头数,这三处,总有一处有我们想要的东西。
苏云漪拉住他:墨苏,别去。这三处都是虎口。
虎口才有虎骨,墨苏回头,笑容里有种豁出去的狠劲,才能熬药治病。
他转身要走,苏云漪忽然从背后抱住他。抱得很紧,紧到他能感觉到她身体的颤抖。她将脸贴在他背上,声音哽咽:墨苏,别死。你死了,我就真的只剩一个人了。
墨苏浑身僵硬。他从未与女子如此亲近,更何况是敌友难辨的谍者。但他没推开她,只是轻轻拍了拍她的手:放心,我说过,要死一起死,要活一起活。
他挣脱她的怀抱,走出窑洞,没回头。他知道,若回头,可能就迈不出这一步了。
洞外,雪已经停了,天放晴,月光洒在雪地上,白得刺眼。墨苏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心中却燃着一把火。这把火,不是仇恨,不是野心,是久违的——做人的底气。
他推着粪车,消失在夜色里。而在窑洞中,苏云漪攥着他留下的外衣,上面还有他的体温。她将脸埋进衣襟,无声地哭了。哭得很伤心,像要将这些年所有的委屈、恐惧、麻木,都哭出来。
她哭的不是自己快死了,哭的是,在这冰冷的谍战中,终于有人愿意为她疯一把,为真相疯一把。
而墨苏,推着粪车,走在雪地里,心中前所未有的清明。他想起父亲的话:墨分五色,干湿浓淡,皆在人控。他这方寒砚,已经控不住墨了,那就让墨泼出去,泼一幅连天地都惊骇的淋漓长卷。
远处,景阳宫的钟声又响了,那是太子复立的倒计时。而墨苏的复仇,也在这钟声里,迈出了最疯,也最坚定的一步。
他摸了摸怀中的两块牌子,一块粘杆处,一块潜龙阁,忽然笑了。笑得很冷,也很畅快。从今往后,他不再是任何人的棋子,他是执棋的人——哪怕这棋盘,是用他自己的命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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