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风手里的勺子“当啷”掉在盘里。自由恋爱?在灯塔,上民的婚姻都是繁育部按基因匹配强制安排的,连私下说句情话都可能被判定为“扰乱秩序”,哪有这样光明正大对着终端跟女朋友说笑的?他看着那个士兵眼里的笑意,忽然觉得这赤旗的一切,都和他熟悉的灯塔像是两个世界——光是能敞开吃肉、能自由牵挂一个人,就已经颠覆了他二十多年的认知。
大毛士兵见他这副样子,只是笑笑:“慢慢看,以后稀奇事还多着呢。”
追风刚把勺子送进嘴里,隔壁桌大毛士兵的谈笑声又飘了过来。一个矮壮的士兵正用袖口擦着终端屏幕,给旁边人看视频:“看见没?我家安雅刚学会叫爸爸,昨天对着菜园的机器人喊了半天,把那铁疙瘩都喊得程序紊乱了!”另一个立刻接话:“我儿子更绝,拿着玩具枪追着我家猫跑,说要当军人——跟我小时候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他们聊孩子掉的第一颗牙,聊半夜换尿布的狼狈,那些带着烟火气的琐碎,像细针一样扎进追风心里。
他握着勺子的手停在半空,指腹磨着冰凉的金属边缘。在灯塔,他和艾琳曾被繁育部的名单匹配到同一个晨曦大厅的房间。那之前,他们就在巡逻时偷偷互相留意了——他记得她扎着低马尾的样子,记得她给伤员包扎时专注的眼神;她也知道他总把压缩饼干省下来给她,知道他站岗时会故意往医疗站的方向多望几眼。进房间的那一刻,两人都红了脸,却连句像样的话都不敢说,只有艾琳脖子上那颗小痣,在昏暗的灯光下看得格外清楚。
可那之后呢?按灯塔的规矩,繁育任务结束就必须断联。他后来在医疗区远远见过艾琳几次,她眼神里的牵挂和他一样藏不住,却只能匆匆别过。更让他心口发闷的是,他始终不知道那次任务有没有留下孩子。他去过晨曦大厅外围三次,每次都被守卫拦下,繁育官只冷冰冰地说“基因匹配成功,其他无需知晓”。他甚至不知道该去问谁,不知道那个可能存在的孩子是男是女,有没有像艾琳一样的眉眼。
“汤要凉了。”大毛士兵推了推他的胳膊。
追风猛地回神,红菜汤的热气已经散了大半。他看着隔壁桌士兵们笑出的眼角纹,听着他们说“我的孩子好可爱,忽然觉得眼眶发烫。原来在这个赤旗组织,人们不仅能大大方方地喜欢一个人,还能看着自己的孩子长大,能把那些在灯塔被视作“禁忌”的亲情,当成最平常的事挂在嘴边。而他和艾琳,却连问一句“我们的孩子还好吗”的资格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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