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字更新第九天】
她走到墙边,那里倚放着一把看起来保养得极好的电吉他。
她动作熟练地拿起吉他,挎好背带,纤细的手指精准而稳定地按在琴颈上,制服的袖口轻轻拂过冰凉的琴弦。
在祥子和柒月略带讶然和期待的目光注视下,睦熟练地将吉他连接上线材和旁边一个小巧但音质极佳的音响。
她微微垂眸,似乎在调试音色,又像是在寻找最佳的感觉,整个人沉浸在与乐器合一的状态中,感受着空气中尚未完全散尽的《Lemon》的余韵。
紧接着,一段清澈晶莹、带着透明空气感般的吉他分解和弦,从她纤细的指间和吉他的共鸣箱中流淌出来。
这并非炫技的高速旋律solo,而是极其精准、带着微妙呼吸感和情绪起伏的和弦进行。
它的音色干净而清冷,没有像贝斯那样去刻意填补低音区的空旷,而是像一道穿透寂静夜空的清冽溪流,又像一阵带着凉意和细微湿气的微风,轻盈而执着地萦绕在、包裹住祥子钢琴旋律的周围。
这吉他的声音,为那“哭泣”的主旋律勾勒出更清晰、更立体、也更脆弱的轮廓,赋予它一种难以言喻的透明感和悲伤的诗意。
更令人惊叹的是,在祥子刚才即兴变奏、加入那个充满戏剧性张力的减七和弦处,睦的吉他指法瞬间变化。
几个带着轻微颤音和绵长效延音的高把位音符,如同寒冷冬夜中骤然穿刺而出的、闪烁着微光的冰晶。
精准而有力地呼应了那个和弦所带来的不安与悬疑感,使得柒月构想中那阵“缠绕的风”有了具体而清冷的形态和声音!
祥子惊喜地瞪大了眼睛,几乎屏住了呼吸。
她立刻调整了自己的触键力度和音色,让钢琴声变得更加轻盈、通透,努力地与睦那清冷空灵的吉他轻音无缝交织、对话在一起。
原本单薄而孤独的“哭泣”旋律,被注入了另一种截然不同的、空灵而坚韧的生命力,情绪变得更加复杂而富有层次。
一曲短暂却无比精彩的即兴合奏结束,地下室再次陷入了寂静,只剩下吉他弦微弱的物理余韵和三人有些急促的呼吸声。
祥子脸上洋溢着无法抑制的兴奋红晕,她看着柒月,又看看抱着吉他、依旧安静站在那里的睦,声音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憧憬和热切:
“柒月、小睦,你们看到了吗?感受到了吗?
不需要等待一个完整的弦乐团!
只是……只是加上小睦的吉他,只是我们这样即兴地配合,感觉就完全不一样了!
这还只是最初步的雏形……如果……如果我们能够组成一个真正的、完整的乐队呢?”
她的话语带着试探,却又无比坚定和热切,眼中闪烁着梦想的光芒。
“有键盘,有吉他,有贝斯,有鼓……
每个人都能像刚才这样,用自己的乐器,用自己的声音去填补、去呼应、去对话,去共同构筑一个完整的音乐世界……
那我们的音乐,我们的声音,一定会比现在更有力量,一定能传达给更多的人吧!”
她所描绘的,已经远远超出了一首《Lemon》的编曲范畴,指向了一个模糊却充满无限吸引力与可能性的未来。
柒月靠回沙发,目光在充满干劲、眼睛闪闪发亮的祥子和抱着吉他、安静伫立仿佛刚才那惊艳演奏并非出自她手的睦之间,缓缓移动。
他的脸上,那层惯常的、用于隔绝外界的淡漠似乎被一种更深沉、更复杂的东西取代了。
那里面有对祥子所描绘的那个“共同构筑”场景的认可与默许,但更多的,是一种骤然压下的、冰冷而沉重的现实感。
“乐队么……”
他的目光下意识地朝着虚空中某个代表深远未来的点投射而去,眼神深处掠过一丝清晰的挣扎。
丰川家继承人的重任,那条早已被规划好、不容许出现任何偏离的既定道路,如同无数冰冷的无形锁链,在这一刻骤然收紧,勒得他胸口发闷,几乎喘不过气。
他几乎能够清晰地听到祖父丰川定治那威严的、不容置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关于责任,关于现实,关于丰川家庞大产业背后需要承担的黑暗与重量。
关于那些与音乐梦想、与少年心气毫无关系的、冰冷而庞大的事物。那些是他从被接回丰川家那一刻起,就必须背负起来的宿命。
他沉默的时间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长。
地下室里原本因音乐和梦想而炽热的空气,仿佛也因为这份突如其来的、沉重的沉默而变得有些凝滞、有些冰冷。
祥子热切的目光依旧注视着他,那目光里带着全然的信任和毫无保留的期待;
睦则是安静地抱着吉他,翡翠色的眼眸低垂着,长长的睫毛掩去了其中的情绪
仿佛在专心感受琴弦上残留的振动与余温,又仿佛只是在耐心地、沉默地等待着一个早已预料到的答案。
柒月的指尖无意识地用力摩挲着沙发扶手光滑的皮革表面,那上面仿佛刻满了“TGW”(丰川集团)的印记,烫得他指尖发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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