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构思。”柒月的回答依旧简短。
初音试图分享自己的生活,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或许能与他产生关联的部分,
“我、我最近在练习电吉他,老师说我进步很快……就是,手指还是会很痛。”
她下意识地蜷了蜷手指。
“嗯,初期都这样。坚持下去,形成肌肉记忆就好了。”
柒月没有在意初音随口提及的话题,只是顺着讲下去。
对话再次陷入僵局。初音感到一种无力感。
她对他的世界一无所知,不知道他除了音乐还喜欢什么,不知道他平时会做什么,不知道他开心或烦恼时会是什么样子。
她拥有的,只有那个海岛上如神明般降临拯救她的瞬间,以及屏幕上、音乐里那个完美却遥不可及的“丰川柒月”。
她甚至不知道,此刻该用什么表情面对他。
是应该像粉丝一样充满崇拜?还是像……像什么呢?她连一个合适的定位都找不到。
“我……”
她张了张嘴,声音带着微微颤抖
“我其实……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话。”
终于,她还是将这份无措说出了口。与其笨拙地寻找话题,不如坦白自己的窘境。
柒月再次转过头,这次,他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的时间更长了一些。
他看到了她眼中的惶恐、真诚,以及那份几乎要溢出来的、纯粹的情感。
他忽然向前一步,靠近了玻璃护栏,指向下方城市中某个隐约可见的、如同光带般的区域。
“看到那条比较暗,但轮廓很清晰的带状区域了吗?”他的声音放缓了些。
初音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努力分辨:“嗯……”
“那是代代木公园。白天看的话,绿化很好,我想,如果哪一天实在没了灵感,就去哪里走走。”
他顿了顿,继续道
“不像海岛,东京很难看到完整的星空。但有时候,在这些高楼缝隙里找到一片相对安静的绿色,感觉也不错。”
柒月指向代代木公园的分享,像一颗投入冰湖的石子,虽然激起了涟漪,却未能真正打破初音内心迅速凝结的寒冰。
就在刚才,因为他的靠近和那罕见的、带着个人色彩的分享,初音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一股热流冲上头脑,让她暂时忘却了一切。
可当那阵激动的晕眩过去,冰冷的现实如同深夜的海水,重新淹没了她。
沉默中,初音的思绪疯狂翻涌:
他刚刚……是在对我分享他的生活吗?
可是,我该怎么回应?我说“我不知道”,这是多么苍白无力的回答。
我对他世界的了解,贫瘠得如同海岛上被烈日曝晒的礁石。
她知道他是万众瞩目的天才音乐人,知道他的《Lemon》唱碎了无数人的心,也知道他是高高在上的丰川家少爷,掌握着她难以想象的资源与未来。
更刻骨铭心的,是那个彗星之夜,他如同神明般降临,看穿她所有的不堪与伪装,却给了她“成为星星”的救赎指引。
可除此之外呢?
她不知道他喜欢什么颜色,是如同他眼眸般深邃的灰色,还是如同他歌曲里偶尔流淌的、忧郁的蓝?
她不知道他私下会不会像普通人一样开怀大笑,笑声是怎样的?
她不知道他除了音乐,是否还会在某个午后,安静地读一本书,或者只是单纯地望着天空发呆?
她不知道当他疲惫、当他遇到创作瓶颈时,会做什么来放松自己,是像刚才说的去公园散步,还是有其他不为人知的习惯?
她对他的全部认知,几乎都牢固地构筑在两个支点上:他光鲜亮丽的公众形象,以及她自己基于那一次救赎而无限美化的幻想。
她是为他来到东京的,这个目标像北极星一样指引着她所有的努力。
可讽刺的是,当她终于历尽艰辛,站到了他面前,她却悲哀地发现,她对这个她愿意倾尽所有去靠近的人,一无所知。
这种认知上的巨大鸿沟,在此刻面对面、呼吸可闻的距离下,不再是遥远的思念,而是变成了一道令人窘迫、甚至绝望的深渊。
她连一个像样的话题都找不到,她的爱好就是他,她的动力源泉也是他,这让她在他面前,显得如此单薄和……可笑。
而且……
一个更冰冷、更沉重的念头,如同潜伏的水鬼,猛地攥住了她的脚踝,将她往绝望的深渊拖去——
协议。
她与丰川定治那个冰冷的交易。那句“不要再以任何形式接近祥子或柒月”,如同烙印般刻在她的灵魂上。
她是为了母亲和妹妹的未来,用自己的“远离”换取了生存的资本和这张通往东京的门票。
即使离开了海岛,来到了东京,即使她此刻就站在他身边,呼吸着同一片空气……
初音感觉自己与柒月之间的距离,在这场晚会之前,本质上并没有缩小。
她依然只能像在海岛时那样,通过冰冷的手机短信和网络上的新闻资讯来拼凑他的生活。这,已经是她在不违背协议的前提下,所能做到的、最极限的“接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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