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葭音牵着叶曦走出宴会厅,晚宴的喧嚣被隔绝在身后。她站在酒店门口,深吸了一口夜晚清凉的空气。五年的隐忍与努力,终于在这一刻得到了宣泄。苏婳祎和沈哲宇被警方带走,她公开了自己的身份,一切都按照她的计划进行。
“妈咪,我们是要去看外公吗?”叶曦仰头问道,小手紧紧握着她的手指。
叶葭音低头看着儿子,心中的冰冷稍稍融化。她蹲下身,为叶曦整理了一下衣领:“是的,宝贝。外公病得很重,我们得去看看他。”
艾玛将车开到酒店门口,下车为她们打开车门:“叶总,医院那边已经安排好了。苏董的情况...不是很好。”
叶葭音点点头,带着叶曦坐进车里。车窗外的城市夜景飞速后退,她的心情却异常平静。复仇的快感并没有持续太久,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空茫。即使让苏婳祎和沈哲宇付出了代价,那些年被偷走的人生、被伤害的信任,终究是回不来了。
到达医院时,苏母正等在病房外,眼睛红肿,显然刚哭过。看到叶葭音和叶曦,她急忙迎了上来。
“葭音,你爸他...医生说他可能就这几天了。”苏母的声音哽咽,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叶曦身上,“这就是小曦吧?长得真像...”
她没有说完,但叶葭音明白她的意思。叶曦的眉眼,确实与顾韫深如出一辙。
“曦曦,叫外婆。”叶葭音轻声提醒。
叶曦乖巧地叫了一声“外婆”,苏母的眼泪再次涌出。她蹲下身,颤抖着抚摸叶曦的脸庞:“好孩子,真是好孩子...外婆对不起你们...”
叶葭音别开脸,不愿看这感伤的一幕。五年前,正是这位母亲,为了养女一次次伤害亲生女儿。如今悔悟,却已物是人非。
“爸醒着吗?我想带曦曦见见他。”叶葭音打断苏母的哽咽。
苏母擦了擦眼泪,站起身:“刚醒,精神还不错。医生说这是...回光返照。”
最后四个字她说得极轻,但叶葭音还是听到了。她的心猛地一沉,点了点头,牵着叶曦走向病房。
苏父躺在病床上,比上次见面时更加消瘦,脸色灰白,唯有眼睛还保留着一丝光彩。看到叶葭音和叶曦,他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葭音...你来了...”他的声音虚弱但清晰,目光随即落在叶曦身上,“这就是...我的外孙?”
叶葭音将叶曦轻轻推到床前:“曦曦,这是外公。”
叶曦好奇地看着病床上的老人,小声叫道:“外公。”
苏父的眼中瞬间盈满泪水,颤抖着伸出手。叶曦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上前,让苏父抚摸自己的头。
“好...好孩子...”苏父激动得声音发颤,“长得真像...顾家的孩子...”
叶葭音的表情微微一僵,但没有反驳。到了这个时候,隐瞒已经没有意义。
苏父艰难地转向叶葭音,眼神中充满愧疚:“葭音...爸爸对不起你...这些年...”
“爸,别说了。”叶葭音打断他,“好好养病,苏氏我会打理好的。”
苏父摇摇头,呼吸变得急促:“我的时间不多了...有些话必须说...”
他示意叶葭音靠近些,声音压低:“苏氏...就交给你了...我已经立好遗嘱...所有股份...都给你...”
叶葭音震惊地看着父亲。虽然她早已通过音华集团控制了苏氏大部分股权,但父亲名下的股份仍然不少。如今全部留给她,这意味着...
“那苏婳祎...”她忍不住问。
苏父的眼中闪过一丝痛楚:“她不配...我早就知道她和沈哲宇在掏空公司...但我...我下不了手...”
叶葭音默然。原来父亲什么都知道,只是碍于多年的父女情分,一直不忍心揭穿。
“还有一件事...”苏父的声音更加虚弱,“你妈妈她...一直很愧疚...以后...照顾好她...”
叶葭音握住父亲枯瘦的手,轻轻点头:“我会的。”
苏父欣慰地笑了,目光再次转向叶曦:“孩子...要健康成长...外公...看不到你长大了...”
叶曦似乎感受到了悲伤的气氛,小脸上写满了不安。他轻轻拉住苏父的手,奶声奶气地说:“外公,你不要生病。妈咪说,生病了要吃药,要打针。”
童稚的话语让苏父笑了,笑着笑着却咳了起来。叶葭音连忙按铃叫医生。
医护人员很快进来,为苏父进行检查。叶葭音带着叶曦暂时退出病房,苏母焦急地等在外面。
“他怎么样?”苏母急切地问。
“情况不好。”叶葭音简短地回答,目光落在走廊尽头的窗户上。夜色深沉,医院的灯光在玻璃上反射出模糊的倒影。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响了。是顾韫深。
叶葭音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
“葭音,你在医院吗?”顾韫深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我想见你,和你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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