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观颐穿着最简单的白衬衫和黑色西装裤，头发松松挽起，妆容淡得几乎看不出。她不想让自己看起来太刻意，尤其是在齐景崇这种人面前。
电梯直达顶层，芈书依旧在门口等候。
“谢小姐，齐总在会客厅等您。”
敲门时，她故意让动作显得公事公办。
得到进入的允许后，谢观颐推开门入了屋内到达会客厅，落地窗外的阳光刺得她微微眯眼。齐景崇惯常背对着她站在窗前，西装笔挺。
房间是套房，客厅茶几上摊着《青城》剧本和几本心理学着作。
这次，听到声音他很快转回身，指了指沙发邀请谢观颐坐，“喝什么？”
“水就好。”谢观颐坐在沙发边缘，虽然见过好几次了，还是略显拘谨。
齐景崇可不会用白水招待客人，于是吩咐管家给她上茶。他在她对面坐下，“想好了？”
穿唐装的老管家递来骨瓷杯，铁观音的雾气萦绕清香。她没碰茶杯，目光定在对面男人的袖扣上，那对蓝宝石袖扣值她半年通告费。他们明明，是那么天差地别的两个人。
“齐总。”她开口才发现自己嗓子有些干哑，不得已，捧着茶杯浅尝了一口：“您说的交易，我需要具体条件。”
齐景崇推来先前备好的那份文件。“三年协议婚姻，必要时公开合体。”他的声音像在谈一桩买卖，“我给你公司名下的各种女主角和几大时尚杂志的重要月份封面。另外，会帮你牵头奢牌合作。”
谢观颐指尖一颤。前者是方便刷脸的绝佳机会，后者是她被雪藏前就梦寐以求的时尚资源。“还有呢？”
猜到她最在意的，齐景崇继续道：“我们不需要同房，但……”金丝眼镜后的目光扫过她纤细的手指，“一旦在我需要时，你得扮好齐太太这个角色。”
多讽刺，星月谣热播当年前她还是观众票选最受欢迎女演员，现在却需要贩卖婚姻，要靠着“齐太太”的头衔复出。
“好，成交。”谢观颐很快下了决定。
这两个字取悦了齐景崇，他低笑着翻开合同最后一页，递来支钢笔：“签字吧，未来的大明星。”
钢笔有些重量，谢观颐低头签下名字，笔尖在纸上划出轻微的沙沙声，像是对妥协的抗议。
谢观颐签完名字，齐景崇满意地收走文件，顺手将什么东西套到了她的手指：“量一下尺寸，我找人定做枚戒指。”
**
半个月后，《青城》开机仪式现场人头攒动。
齐景崇作为男主兼出品方代表站在正中。谢观颐穿着简单的米色高领毛衣和牛仔裤，站在他的旁边。
记者提问环节，几乎所有镜头都对准了齐景崇，连带被镜头聚焦的“陌生感”让谢观颐有一瞬的恍惚。
“齐老师时隔两年回归大荧幕，为什么选择《青城》？”
齐景崇推了推金丝眼镜：“剧本打动我。”
“听说您亲自指定谢观颐老师做女主？”一个记者突然发问，“您怎么看网上说她靠关系的言论？”
现场瞬间安静。谢观颐感觉所有人的目光都刺在她身上。
齐景崇表情未变：“剧方选演员只看适配度，我们的意见只是建议。”他侧头看向谢观颐，“不过，谢观颐的试镜让我们看到了女主沈青该有的样子。”
这句话，一下就击中了谢观颐这些年藏在心底的委屈。她鼻尖发酸，却在对上齐景崇目光的瞬间挺直了脊背。她不能哭，至少不能在镜头前。
发布会结束后，中间有一段休息的时间，齐景崇把谢观颐叫到了自己的房车，里面等着个短发女人。齐景崇介绍道：“这是你以后的助理，朱莉。”
“你好。”谢观颐打了招呼，她心里明白，所谓助理不仅是找来照顾自己的生活，打点各项工作，大概率还起着监督、提点的作用。
简单交涉后，朱莉先退了出去，谢观颐仍没有要走的意思。
“找我有事？”
谢观颐犹豫后，道：“今天发布会上，您为我说的那些话，我很感谢。”
原来是为这。齐景崇说，“我看过你所有的作品，包括那些烂片。你有天赋，但被太多杂念束缚了。”
谢观颐心头一震。她没想到齐景崇会“研究”自己的作品。
“沈青这个角色需要真实的情感经历打底。”齐景崇的目光带着一丝审视，“你和宫宵的事到底如何，我不关心。但如果你要演沈青，不要抗拒把那些情绪转化成养分。”
他起身从书架上取下一本书扔给她，是《演员的自我修养》。
谢观颐接住，这是要自己认真学习？
“谢谢。”她抬头直视他，“齐老师。”
齐景崇被这个称呼逗笑，他眼角的细纹让他整个人生动起来，语气带着几分调侃：“很好，那你从现在开始好好学，明天就是第一场戏，我会检验成果的，别让我失望。”
谢观颐点头，终于起身告辞。走到门口时，齐景崇又叫住了她：“对了，以后都叫我齐老师吧，剧组群演多，他们很多人，还不知道我也是‘可恶的资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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