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静地打断负责人的焦虑，吩咐道：“邮件收到了，不必正式回复，存档即可。‘兰柠’项目那边，正常配合对方的评估流程，不用主动询问或交涉，保持我们的专业态度。其他所有既定工作，照常进行，不受影响。”
挂了电话，他并没有立刻离开书房。独自站在落地窗前，窗外是漆黑的海面和遥远的、微弱的灯塔光芒。齐景崇的出手，反而激起了他骨子里那份从不轻易示人的傲气。
他从未想过要主动去挑衅谁，但也绝不是一个会因为威胁而退缩畏惧的人，尤其是在他认定值得守护的人和事面前。
他在书房里静立了片刻，整理好思绪，然后才开门走了出去。
回到客厅，谢观颐正独自站在露台上，凭栏远眺。
海风将她宽松的衣角抛起，单薄的背影在无垠的夜色和海浪声映衬下，显得格外挺直，却也透着一股孤绝的味道。他默默地走过去，与她并肩而立，一同望着那片吞噬了所有光线的、黑暗的海洋。
“齐景崇看来很生气。”他道。
“我知道。”谢观颐的声音被海风吹得有些飘忽散漫，她没有回头，依旧看着前方，“其实回想起来，我好几次都触碰到了他的底线和雷点，也许……他对我已经算得上是够宽容了。”
她不自觉地哂笑了一下，那笑声里带着几分自嘲和苦涩，随即她转过头，在朦胧的夜色中看向他轮廓分明的侧脸，问道：“他对你，做了什么？”她的目光里有关切，也有因牵连他而产生的愧疚。
“收到了一点‘礼貌’的提醒。”宫宵淡淡一笑，嘴角的弧度带着些许嘲讽，“看来，我们俩凑在一起，确实是给他添了不少的麻烦。”他用了一种轻松的口吻，试图冲淡凝重的气氛。
谢观颐的眉头微微蹙起，夜色中她的目光清亮如星：“对不起，连累你了。”
“谈不上连累。”宫宵摇了摇头，目光也重新投向那深不见底的远方，语气变得有些悠远，“我和他之间，因为……你，本就没办法处好关系，只是从前井水不犯河水而已。”他说得坦诚，顿了顿，“观颐，他的手段绝不会止步于此。你接下来，有什么具体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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