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景崇看着眼前这个眼神决绝、仿佛脱胎换骨的女人，胸腔里翻涌的怒火几乎要冲破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
背叛？脱离掌控？他绝不允许！
“代价。”齐景崇的声音低沉而缓慢，“你会看到的。从明天开始，不，从此刻开始，所有与齐氏集团及旗下关联公司有合作的项目、品牌、平台，你将不会再接到任何邀约。你名下那支基金的冻结只是开始，我会让你明白，离开了齐家，你在这个圈子里，将寸步难行。”
这是赤裸裸的封杀。
以齐氏在商界的庞大影响力，他完全有能力做到这一点。这不仅仅是断绝她的经济来源，更是要将她彻底边缘化，让她曾经的复出和努力都化为泡影。
谢观颐的心沉了下去，指尖冰凉。她预料到他会反击，却没料到如此迅速和彻底。这几乎是要将她再一次重新打回原形，甚至比雪藏时更甚，因为这一次，是针对她个人的、全方位的绞杀。
但她脸上没有露出丝毫怯懦。
她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眼神里甚至带着一丝怜悯，对他这种只能依靠权势来维系掌控的模式的怜悯。
“这就是你的手段吗，齐景崇？”她轻声问，带着嘲讽，“除了用权力碾压，你还会什么？曾经有某些时刻，我还觉得你是个很好的人，看来只是演技好罢了，我为我曾经可笑的认知道歉。”
这句话彻底激怒了齐景崇。
他猛地上前一步，一把攥住谢观颐的手腕，力道大得仿佛要折断她的骨头。他俯身逼近：“谢观颐，你别挑战我的耐心！你以为你是什么？离开了我的庇护，你什么都不是！”
手腕上传来剧痛，但谢观颐咬紧牙关，没有挣扎，也没有呼痛，只是用同样冰冷的眼神回视着他：“放开我。”
她的冷静和那双毫不屈服的眼睛，反而让处于暴怒边缘的齐景崇恢复了一丝理智。他猛地甩开她的手，仿佛触碰到了什么脏东西。
谢观颐踉跄了一下，稳住身形，手腕上已经留下一圈清晰的红痕。她抚摸着疼痛的手腕，语气学习着他惯常公事公办的样子：“你的威胁，我收到了。如果没有其他事，我先走了。”
她不再看他，转身，一步一步地朝着办公室门口走去。背影决绝，没有丝毫留恋。
齐景崇盯着她的背影，觉得一口气堵在胸口。他第一次感到一种彻底的失控感，以及一种……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因为她的决绝离去而产生的，细微却真实的恐慌。他精心构筑的掌控世界，似乎因为这个女人的反抗，裂开了一道缝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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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观颐走出齐氏大厦，冰冷的空气扑面而来，她才感觉自己重新能够呼吸。手腕上的疼痛提醒着刚才发生的真实，她知道，齐景崇的封杀绝非虚言，未来的路，将会异常艰难。
回到酒店，朱莉看到她手腕上的红痕和苍白的脸色，吓得差点哭出来。
听完谢观颐简短的叙述，朱莉气得浑身发抖：“他怎么可以这样！太欺负人了！”
谢观颐却反而平静下来，她甚至笑了笑，那笑容里带着疲惫，却也有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预料之中的事。至少，现在一切都明朗了，结束了。”
她需要时间消化这一切，也需要思考下一步该怎么走。齐景崇的封杀意味着主流商业资源和大部分平台对她关上了大门。她或许真的要考虑彻底离开这个圈子，或者……寻找一条极其艰难的新路。
然而，就在谢观颐开始为前途忧心，甚至做好了最坏打算的时候，一个意想不到的转机，在她与齐景崇对峙后的第二天下午，悄然降临。
电话是朱莉接到的，她接听后，脸上的表情从疑惑逐渐变为难以置信的惊喜。她捂住话筒，激动地压低声音对正在窗边发呆的谢观颐说：“观颐姐！是……是总台纪录片频道的制作人！”
谢观颐愕然转头，以为自己听错了。
朱莉将电话递给她，手还在微微颤抖。
谢观颐深吸一口气，接过电话：“您好，我是谢观颐。”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温和的男声：“谢观颐女士，您好。冒昧打扰。我们是总台纪录频道《匠心·传承》项目组。我们正在筹备一部关于中国传统文化技艺传承与发展的纪录片，其中有部分单元，希望寻找一位具有沉静气质、有一定文化底蕴和感悟能力的演员，来担任讲述人和体验者。我们观看了您近期在张导电影中的表演，以及您之前的一些作品，觉得您的形象和气质非常符合我们的要求，不知您是否有兴趣参与？”
总台？纪录片？讲述人？
谢观颐的大脑有瞬间的空白。
这完全超出了她的预料，甚至超出了齐景崇能够轻易干涉的范围！总台的邀约，尤其是这种带有文化使命感的项目，其选择标准和流程，绝非商业资本能够轻易左右。
齐景崇的封杀令再厉害，他的手也伸不到这里来！
“我……我需要了解一下项目的具体内容和时间安排。”谢观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但微微颤抖的指尖泄露了她内心的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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