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谢观颐再次回头，与闻人也的目光相撞时，她清晰地看到，他眼眶微微泛红，喉结滚动了一下，那是一种极力压抑却依旧泄露出来的情感。
她按照剧本设计，手中的书“啪”地一声掉在地上。
闻人也快步上前，不是剧本里设计的克制地停在几步之外，而是直接走到她面前，蹲下身，替她捡起那本书。他的手指在触碰到书页时，有细微的颤抖。
他抬起头，从下往上地仰望着她，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好久不见。”
这一连串的临场发挥，完全超出了排练。
谢观颐怔住了，剧本里此刻的言颂应该后退，应该略显疏离，为他当初的“不告而别”愤恨，可当她看着闻人也那双盛满了复杂情绪的眼睛，脚像被钉在了原地。
张导在监视器后屏住了呼吸，没有喊停。
谢观颐深吸一口气，决定接住他的戏。她没有后退，只是微微偏过头，避开他过于灼热的视线，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是啊，好久。”
她的即兴回应让闻人也眼神一亮。
他缓缓站起身，将书递还给她，指尖不经意地擦过她的手指，带来一阵微麻的触感。
“我找了你很久。”他低声说，这句话像是宗序对言颂说的，又像是透过角色，在诉说着什么。
“当初是你先不告而别。”谢观颐垂下眼睫，言颂的台词脱口而出，心里却泛起一丝异样。
“我知道，所以你不想被我找到。”闻人也看着她，目光深沉，“我相信你能理解我，当初的境地，护你安全是我唯一的选择。”
“哪怕让我恨你？”
“不，我不愿意，所以我一定要找到你。还好，我是幸运的。”
这场戏最终在一种超出剧本设计、却情感浓度极高的状态下结束。
“卡！完美！”张导兴奋地站起来，“就是这种感觉！那种历经沧桑后，爱意未减的拉扯感！你们俩今天的化学反应绝了！”
周围的工作人员也纷纷投来赞赏的目光。
谢观颐却有些脱力地靠在书架上，心跳依旧很快。
她看向走到一旁喝水的闻人也，他似乎已经迅速从角色中抽离，神色恢复平静，只是耳根还残留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红。
刚才那一幕，究竟是宗序对言颂的感情，还是闻人也……借戏传递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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