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观颐跟在闻人也身后,沿着来时的小径往回走。
他的背影在朦胧的夜色和远处跳跃的火光映衬下,带着一种生人勿近的冷硬。方才他与齐景明对峙时的压迫感,以及此刻沉默中透出的怒气,都让谢观颐心绪复杂。
她确定他是在生气。可,是气齐景明的纠缠,还是气她刚才没有立刻抽身那样的处境?她不确定。
回到篝火旁,气氛与离开时并无二致,只是镜头已经彻底撤去。
满月见她回来,立刻投来关切的眼神,谢观颐微微摇头,示意自己没事,便在她身边重新坐下。
齐景明稍晚一些也回来了,他神态自若,甚至顺手从烤架上取了一串蘑菇,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仿佛刚才在阴影处那番危险的对话从未发生。只是他偶尔抬眼看向谢观颐时,那目光依旧带着黏着的、令人不适的专注。
齐景崇看了他半晌,终于,递给齐景明一杯热茶,低声道:“别再惹事。”
齐景明接过茶杯,却没有喝,他看着跳跃的火焰,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所有人听:“为什么所有人都觉得我在惹事?我只是想追寻真实的东西,纯粹的情感,极致的艺术……这有错吗?” 他的声音不大,但在相对安静的环境里,足够清晰。
宫宵晃动着手中的小酒杯,闻言轻笑一声,语调慵懒:“真实和纯粹往往伴随着毁灭,齐二少,艺术可以极致,但人……需要活在秩序里。”
“秩序?”齐景明嗤笑,目光似有若无地扫过谢观颐,又快速移开,“秩序是用来束缚庸人的。有些人,天生就该打破常规。” 他停顿了一下,仿佛不经意地补充,“我不是任何人的影子,也厌倦了活在任何人的期望里。”
这话意有所指,齐景崇的脸色沉了沉。
闻人也坐在谢观颐斜对面,他一直很沉默,此刻却忽然开口,声音带着重量:“打破常规的前提,是不伤害他人。否则,就不是追寻真实,而是自私的放纵。”
齐景明立刻看向闻人也,眼神里充满了挑衅:“闻人老师总是这么……正义凛然。像个标准的骑士。但你怎么知道,你所谓的‘保护’,不是另一种更高级的束缚呢?或许,有人并不需要骑士,而是需要能一起燃烧的伙伴。”
“燃烧之后,只剩灰烬。”闻人也毫不退让地迎上他的目光,“短暂的绚烂,代价是彻底的毁灭。那不是伙伴,是灾难。”
灾难?齐景明的目光定格在闻人也身上,语气带着一种古怪的探究:“闻人老师似乎总是对我充满……敌意?我们之前并不认识。是因为观颐吗?你认为我不配靠近她?”他歪了歪头,眼神变得尖锐,“还是说,你在害怕?害怕她会被另一种更强烈、更纯粹的情感吸引?毕竟,按部就班的守护,有时候……真的很无趣。”
这话几乎是赤裸裸的挑衅了,他换了个角度,开始质疑闻人也情感的深度,更是在试图离间。
闻人也握着杯子的手紧了紧,但他没有动怒,只是抬起眼,目光沉静如古井深潭,迎上齐景明挑衅的视线:“情感的价值,不在于它表现得是否强烈或‘有趣’,而在于它是否建立在尊重与理智之上。至于配与不配,”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种绝对的自信与淡然,“这不是由你,或者我来定义的。她有自己的判断。”
两人之间的对话没有提高音量,却字字机锋,充满了火药味。他们在争论的看似是哲学与艺术,但在场所有人都心知肚明,那个争论的核心,是坐在一旁沉默不语的谢观颐。
齐景崇眉头紧锁,显然对弟弟和闻人也的针锋相对感到不满,更对话题隐隐指向谢观颐而感到不安。
宫宵将一切尽收眼底,他拿起酒瓶,为自己和闻人也面前的空杯子斟了些许本地酿的梅子酒,声音带着一丝慵懒的笑意,打破了有些凝滞的空气:“好了,齐二少,我们欢迎你的到来,也尊重你的个人理念,不过……吓到女士可非绅士所为。”
齐景明咀嚼的动作顿了顿,抬眼看向宫宵:“宫先生的话,我不太明白。我只是觉得观颐很特别,想和她交流一下对艺术的看法而已。这难道也犯法吗?”他转向谢观颐,眼神无辜,“观颐,我让你感到害怕了吗?如果是这样,我道歉。我只是……太想靠近光了。”
他这番以退为进,将偏执包装成对“光”的向往,反而更显其逻辑的扭曲与难以理喻。
谢观颐抿紧了唇,没有回答。她不想再与他进行任何无意义的、危险的对话。
齐景崇终于忍不住,压低声音对齐景明警告:“景明,你少说两句!别忘了医生的话!”
“医生?”齐景明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咯咯地低笑起来,笑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有些瘆人,“哥,你怎么还信那些庸医的话?我现在很好,从未如此清醒过,我知道我要什么。”
篝火噼啪作响,火焰渐渐小了下去,只剩下通红的炭火,映照着几张心思各异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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