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丙的受伤,并未让龙宫的攻势有丝毫减缓,反而如同往沸腾的油锅里泼入冷水,瞬间炸开了锅!主帅受创的耻辱,彻底点燃了所有龙宫妖兵骨子里的凶戾与狂暴!
“为三太子报仇!”
“踏平陈塘关!”
“杀光人族!”
更加疯狂、更加不计代价的进攻,如同失去了理智的海啸,一波高过一波地拍向那座已经千疮百孔、摇摇欲坠的雄关。
陈塘关的城墙,早已不复往日的巍峨。巨大的撞击坑、被龙息和法术融化的缺口、密密麻麻插满的箭矢与断裂的兵器,无不诉说着这场守城战的惨烈。
“顶住!给老子顶住!”副将张横半边身子都被鲜血染红,左臂无力地垂着,仅靠右手挥舞着卷刃的战刀,声嘶力竭地咆哮着。他的声音早已沙哑不堪,却依旧如同钉子般楔在城墙最危险的豁口处。
守军的伤亡已经达到了一个恐怖的数字。原本三千能战之士,此刻还能站在城头挥舞兵器的,已不足千人,而且人人带伤。箭矢早已耗尽,滚木礌石也所剩无几,连火油都再也挤不出一滴。他们现在能依靠的,只有手中的刀剑,和胸膛里那一口不屈的热血!
“噗嗤!”一名年轻的守军刚用长矛将一名爬上城头的夜叉捅下去,侧面猛地探出一只巨大的蟹钳,瞬间夹住了他的腰腹!
“啊——!”凄厉的惨叫戛然而止,年轻的身体被硬生生剪成两段,内脏和鲜血泼洒在冰冷的墙砖上。
“小六子!我操你祖宗!”旁边的老兵目眦欲裂,怒吼着扑上去,不顾一切地将战刀捅进蟹兵复眼,与之同归于尽,一起栽下高高的城墙。
这样的场景,在城墙的每一段都在上演。生命在这里变得无比廉价,每一个呼吸间,都有熟悉的面孔倒下。残肢断臂随处可见,鲜血顺着城墙的缝隙流淌,在墙根处汇聚成一片片暗红色的、粘稠的水洼。浓烈的血腥味混合着硝烟与海腥,形成一股令人作呕的死亡气息,弥漫不散。
没有了远程压制,蛟鳞卫更加肆无忌惮。它们如同嗜血的秃鹫,不断俯冲下来,用利爪撕扯,用吐息冰冻、毒蚀守军。守军们只能依靠残存的盾牌和血肉之躯硬抗,往往需要付出数条性命,才能换掉一头蛟鳞卫。
张横挥舞着战刀,机械地劈砍着。他的视线已经开始模糊,体力严重透支,全凭一股意志在支撑。他看到王雷带着最后几十名修士,在另一段城墙与一群突破了防线的巨鲸力士死战,不断有人被那巨大的船锚砸成肉泥,却无一人后退。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一点点侵蚀着每一个守军的心。但他们依旧在战斗,为了脚下这片土地,为了身后那些手无寸铁的父老乡亲,也为了……那个嵌入城墙、生死不知的总兵大人!
李靖嵌入城墙的那片区域,碎石簌簌落下。他感觉不到疼痛,只有无边的冰冷和黑暗在吞噬着他的意识。胸口塌陷下去,肋骨不知断了多少,内脏严重受损,混沌真元近乎枯竭,武魂也黯淡无光。
敖丙含怒一掌,几乎断绝了他的所有生机。
朦胧中,他仿佛听到了将士们声嘶力竭的呐喊,听到了兵器碰撞的轰鸣,听到了垂死者的哀鸣……这些声音,如同针一般刺穿着他麻木的神经。
‘要死了吗……’
‘陈塘关……守不住了吗……’
‘石柱……杨森……兄弟们……我来见你们了……’
不甘、愧疚、无力……种种情绪交织。他努力地想睁开眼,想再次握紧他的戈,身体却如同被一座大山压住,动弹不得。
就在这时,一丝微弱却无比精纯的清凉气息,自他神海深处那尊沉寂的九衍塔中逸出,如同涓涓细流,缓慢地滋润着他近乎干涸的经脉与神魂。这气息虽然微弱,却蕴含着难以言喻的生机,强行吊住了他最后一口气。
也让他模糊的意识,捕捉到了城外,敖丙那充满怨毒与杀意的咆哮,以及龙宫大军更加疯狂的进攻浪潮。
不!
还不能死!
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不屈意志,如同风中残烛般,顽强地燃烧起来!
关城之内,已不再是安全的庇护所。
数处城墙被强行轰开缺口,尽管守军拼死堵漏,依旧有零星的妖兵冲入了城内!虽然很快被组织起来的青壮和后备队舍命围杀,但造成的恐慌是难以估量的。
街道上,一片狼藉。百姓们蜷缩在残破的房屋里,听着外面震天的喊杀声和越来越近的惨叫,瑟瑟发抖。孩子的哭声被母亲死死捂住,老人的眼中充满了麻木与绝望。
粮仓早已空空如也。存水也即将告罄。伤兵营里人满为患,缺医少药,痛苦的呻吟声不绝于耳,不断有人因为伤势过重或者感染而悄无声息地死去,尸体被草草抬走,堆积在角落。
“娘……我饿……”一个瘦弱的小女孩蜷缩在母亲怀里,气若游丝。
面容枯槁的母亲紧紧抱着女儿,泪水早已流干,只能无助地拍打着她的后背,哼着走调的、早已遗忘名字的童谣,眼神空洞地望着屋顶的破洞,外面是血色弥漫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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