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据板上的红字还没散,神风的手指还卡在芯片扫描界面,回廊拐角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不是九条裟罗那种踩着军鼓点的节奏,也不是八重神子轻巧带笑的步伐——这声音像一串炸开的鞭炮,噼里啪啦直冲他脑门。
“神风!神风你在不在?!”
宵宫一头撞进回廊,工装袖子蹭着柱子划出半道灰痕。她眼睛发红,呼吸乱得像刚跑完一场百米冲刺,手里死死攥着一张揉成团又展开的纸。
“你见没见过我爹?他昨晚没回家,今天早上铺子也没开,电话不接,连暗号对不上!”她一把抓住神风肩膀,指甲几乎掐进布料,“他说那单子不对劲……可他又非接不可!他从来没这样过!”
神风没动,也没反手扶她。他知道这时候讲道理没用,人一旦被情绪拽下去,耳朵就聋了。
他只是抬起双手,轻轻按在她肩头,掌心一暖,微量安抚元素操控立刻扩散出去。一股看不见的柔流顺着接触点渗入,像温水漫过烧红的铁片,宵宫浑身一震,颤抖从指尖开始退潮。
“深呼吸。”神风声音不高,但每个字都稳,“一次,两次……好,再来。”
她喘着气跟着节奏吸呼,眼神从涣散慢慢聚焦,终于看清眼前的人是谁。
“对不起……我刚才……”她松开手,退了小半步,低头拍自己脑袋,“我应该冷静的,我是长野原家的女儿,不能慌……可我真的……真的怕了。”
神风没接话,只从怀里摸出保温杯倒了半杯温水递过去。她哆嗦着手接过,喝了一口,呛了一下,又喝一口。
“你爹最后一次联系你,是什么时候?”神风问。
“前天晚上。”她咬着嘴唇,“祭典那天傍晚,他把我叫到后院,说有人下了个奇怪的单,要定制一批‘静音烟花’,不用响,只要光效持续三分钟以上,而且指定用老配方里的‘星屑粉’。”
“星屑粉?”八重神子不知什么时候冒了出来,靠在廊柱上,“那玩意儿早就禁用了,十年前一场走火炸塌半条街,官方名录都删了。”
“所以他才觉得不对。”宵宫点头,“可下单的人给了双倍定金,还说是‘上面的人’要的,让他别多问。他当时脸色就变了,但还是接了。”
神风眉头一跳:“然后呢?”
“他说戌时三刻要去南巷验货,让我别等他。”宵宫从口袋里掏出那张皱巴巴的纸条,“这是他留下的,笔迹没错……可到现在,一点消息都没有。”
神风接过纸条,指尖刚触到表面,系统提示立刻弹出:
【检测到微弱深渊气息残留】
【来源:纸张纤维吸附元素波动】
【建议:启动追踪模块,需培育伙伴协同共鸣】
他抬头看向八重神子,对方已经挑眉:“又要我陪你玩能量连线游戏?上次差点被将军抓去写检讨。”
“这次是正经事。”神风把纸条翻来覆去看了几遍,“老萧不是傻子,明知有坑还往里跳,说明他被人拿捏了。而能让一个老匠人闭嘴接单的手段……不会只是钱。”
“所以你是说,他被迫参与制造某种东西?”九条裟罗的声音从另一侧传来。她站在石阶上,铠甲没穿全,显然是临时赶来的,“幕府昨夜巡逻记录显示,南巷当值守卫称‘一切正常’,但我查了交接日志——那两人轮休时间比平时多了半个时辰。”
“空档期。”神风眼睛一亮,“有人调包了值班安排。”
“我已经让人重新问询。”九条裟罗接过纸条副本,“同时调取近期进出稻妻的外来商人名单,尤其是离岛黑市常客。”
“还得查运输链。”神风补充,“既然要用星屑粉,原料从哪来?谁批准的?有没有通关文书?哪怕伪造的也得有个影子。”
八重神子啧了一声:“你们俩现在配合得跟排练过似的,搞得我都想申请加入幕府文职了。”
“那你得先考编制。”九条裟罗面无表情。
“打住。”神风把注意力拉回来,“现在最关键的是追踪这股气息。系统说需要你配合共鸣,能不能现在就做?”
“能是能。”八重神子眯眼看了看天色,“但我要是突然在神社搞个大型探测仪式,将军那边肯定又要派人来问‘最近地脉是不是又不稳定了’。”
“那就别搞大阵仗。”神风灵机一动,“你就说例行巡检,顺便给神樱树做个健康检查。反正你也经常这么干,没人会怀疑。”
“聪明。”她歪头一笑,“不过这次出了事,你可别指望我替你兜底。”
“我从不指望别人替我扛事。”神风伸出手,“只希望并肩的时候,别撤梯子。”
八重神子盯着他看了两秒,忽然笑了,抬手和他击掌:“行,这波我陪你疯。”
两人走到神樱树下,八重神子清了清嗓子,扬声对远处几名巫女说:“今日例行地脉巡查,无关人员请暂避片刻。”
巫女们行礼退开。她转回头,冲神风眨了眨眼:“表演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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