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风的手指抠进碎石缝里,掌心那张符纸早就烧成了灰。右臂像是被扔进火堆的腊肠,滋滋作响,紫纹一路爬到肩膀,血顺着胳膊往下滴,在地上砸出一个个小黑点。
八重神子半跪在断墙边,狐尾耷拉着,焦了一圈毛,像被雷劈过的扫帚。她喘得跟拉风箱似的,嘴里还硬撑:“哎呀,这身新巫女服怕是报销了,回去得找神社报销。”
九条裟罗靠在塌了一半的柱子上,左臂血糊糊的,弓弦断了半截,搭在变形的弓体上晃荡。她没说话,只把最后一支箭咬在嘴里,双手重新握紧弓柄。
使徒站在十步开外,双拳高举,黑气像烟囱冒烟一样往上蹿。胸口那块晶体转得飞快,嗡鸣声刺得人耳膜生疼。它还没动手,光是站那儿,就把空气压得噼啪作响。
“再来一次?”八重神子咧嘴,笑得有点歪,“我可没力气跳第二回神乐舞了。”
“不是跳舞。”神风从地上撑起来,膝盖一软又磕了一下,“这次……换点新鲜的。”
他话音刚落,脑子里“叮”地一声,跟手机弹通知似的。
【检测到宿主与培育伙伴羁绊强度达标,生命共鸣阈值突破临界——‘元素共鸣强化’功能解锁。】
一股热流从天灵盖灌下来,顺着脊椎一路冲到脚底板。原本枯竭的安抚之力突然活了,像泡了热水的茶叶,咕嘟咕嘟翻腾起来。更怪的是,那股力道居然自动往八重神子和九条裟罗的方向飘,像是闻到了熟人味道。
“行啊,你终于肯给点真东西了。”神风咧嘴一笑,右手猛地拍地。
紫纹炸亮,一圈无形波纹荡开,不偏不倚,正好撞上八重神子残存的雷元素波动,又蹭着九条裟罗体内那股不肯散的战意锋芒,三股劲儿在空中一碰,居然没炸,反而拧成一股麻花,嗖地钻回神风掌心。
他手心一热,一团蓝紫色的小漩涡凭空出现,转了两圈,又顺着原路反推回去。
八重神子猛地抬头:“我这雷……怎么自己动起来了?”
“别管它,让它走!”神风吼得脖子青筋直蹦,“神子!引雷入脉!裟罗!箭意不散,随我共振!”
八重神子眼神一亮,抬手就是一道雷符甩出去。可这次不一样,雷光刚离手,就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道拽着拐了个弯,直接钻进她自己经络里,再从指尖窜出来时,颜色更深,速度更快。
九条裟罗咬牙,把嘴里那支箭装上弓,手指一松。
箭飞出去的瞬间,整支箭身泛起幽蓝微光,像是泡过荧光水。箭尖划破空气,带出一串细小的电火花。
使徒察觉不对,拳头猛然下砸。
可晚了。
那一箭不偏不倚,正中胸口晶体缝隙。紧接着,神风低吼一声,右掌贴地往前一推——
“微量安抚元素操控·穿透模式,给我乱!”
安抚之力顺着箭矢轨迹钻进去,像往精密仪器里塞了把沙子。晶体节奏一乱,黑气倒灌,铠甲“咔”地裂开一道缝。
八重神子趁机跃起,狐尾一甩,三道雷光缠上使徒双臂,硬生生把它动作锁住半秒。
轰!
爆炸从内部炸开,黑气喷得满天都是。使徒踉跄后退,一脚踩空,撞在城堡门柱上,震得整个前院簌簌掉灰。
“倒了?”八重神子落地,扶着墙喘气,“还真行?”
“没死。”神风撑着膝盖,右臂抖得像筛糠,“就是暂时歇菜了。”
三人瘫坐在地,谁也没力气站起来。硝烟混着焦味,呛得人直咳嗽。
过了几秒,神风慢慢抬起左手,抹了把脸上的灰:“我们……做到了。”
八重神子哼笑一声:“说得跟真的一样,你手还在冒烟呢。”
九条裟罗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弓,又看了看神风:“刚才那招……能再用一次吗?”
“系统刚开的,哪有那么快摸熟。”神风苦笑,“再说,我也快榨干了,再放一次,怕是连骨头都得变成紫薯味的。”
八重神子正要接话,忽然耳朵一动。
“等等。”
“怎么?”
“里面……有动静。”
三人同时闭嘴。
城堡深处,传来一阵整齐的脚步声,不快,但密集。还有低沉的嘶吼,像是什么东西在喉咙里碾磨牙齿。
接着,大门“吱呀”一声,从里面被人推开。
先是两只深渊犬,獠牙外翻,眼眶发红,爪子在地上刮出火星。接着是三个腐化武士,铠甲锈迹斑斑,手里拎着断裂的长矛,步伐僵硬但稳定。
然后是五个、十个、十五个……
到最后,门口黑压压一片,全是红眼睛。
“好家伙。”八重神子缓缓站直,“这是把仓库清空了?”
九条裟罗默默把断弓重新架好,虽然只剩半拉弓弦。
神风盯着那群怪物,右臂还在抽搐,紫纹微微发亮。他忽然笑了:“刚才那招不行,但新功能既然开了,总得试试别的玩法。”
“比如?”八重神子挑眉。
“比如——”他深吸一口气,右手再次按地,“我不当放大器了,这次当路由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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