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珠悬在半空,没落下去。
神风盯着那滴自己的血,像是看见了不该看的东西。它不往下掉,也不往上飘,就那么卡在离地三寸的位置,仿佛撞上了一层看不见的膜。
“别动。”他声音压得极低,“这地方……开始反客为主了。”
八重神子靠墙坐着,指尖的狐火只剩一丝火星,听见这话眼皮一跳:“你又看出啥玄机了?”
“不是玄机。”神风缓缓收指,血珠跟着回落,“是回应。咱们刚才打的每一下,都不是白打的——它们被记下来了,还传下去了。”
健太郎喘着粗气从地上撑起身子:“传给谁?底下埋着Wi-Fi路由器?”
“比那麻烦。”神风抬手抹了把脸,右臂紫纹还在隐隐发烫,但比之前缓和了些,“系统刚弹了个提示,说检测到双向共鸣通道,信号源在正下方三百米。咱们刚才那套轮换打法,频率刚好踩中某个节点,像钥匙插进锁眼,咔哒一声——门开了条缝。”
九条裟罗拄刀站稳,左臂黑斑被临时封印,皮肤泛着不自然的灰白:“所以那些怪物拼命吸收我们的元素力,根本不是为了进化。”
“是为了校准。”神风点头,“它们是测试程序,看我们能不能打出正确频率。现在——”他看向地面,幽蓝阵图已完全成型,线条如脉搏般微微起伏,“答案交上去了,对方回了个新地图。”
八重神子眯眼打量那图案:“圆的,对称,中间还有个凹槽……怎么看着像等你打卡签到?”
“不是像。”神风低头看掌心裂口,“是真要我按进去。”
空气一静。
健太郎干笑两声:“您可别真按啊,万一按完弹出个‘恭喜激活自毁程序’呢?”
“暂时不动。”神风收回手,“现在最危险的不是阵法,是我们自己。刚才那一战,大家输出太猛,体内元素循环都乱了,再随便放技能,搞不好就成了给这玩意儿充电的活体电池。”
九条裟罗皱眉:“那怎么办?坐这儿等它自己熄火?”
“不。”神风伸手探入怀中,摸出一张泛着微光的卷轴,“咱们换个玩法。”
卷轴摊开,贴在地上,瞬间与幽蓝阵图形成对冲,一圈淡金色波纹扩散开来,像是给空气加了层滤网。
“这是啥高科技?”健太郎凑近瞧。
“系统奖励的‘元素导流卷轴’。”神风解释,“以前是我当插线板,你们往我这儿充;现在咱反过来,用这张纸当共享中转站,谁有剩的劲儿,轻轻碰一下就行,不用大张旗鼓放技能,避免能量外泄被阵法抓取。”
八重神子挑眉:“听起来像是把野路子改成正规军了?”
“差不多。”神风盘腿坐下,将卷轴中心对准自己,“接下来我不主攻,改当调度员。你们听我指挥,雷、火、风,不再固定轮换,而是根据怪物动作实时变频。”
九条裟罗皱眉:“怎么个实时法?”
“举个例子。”神风竖起一根手指,“要是它抬手准备劈下来,我就喊‘雷压两秒’,九条你先把雷能蓄在箭上压住它气势;等它刚动,立刻接‘火引半拍’,神子你点一把火打断它的发力节奏;最后‘风扫残迹’,健太郎你来一手乱流,把它动作搅散。”
健太郎挠头:“听着像乐队指挥打拍子。”
“就是打拍子。”神风冷笑,“刚才咱们赢在哪?不在威力多大,而在变化太快。它CPU算不过来,系统崩了。现在咱们就把这套‘不可预测性’做成战术体系。”
八重神子轻哼:“那你可得盯准了,别指挥到一半自己先断片。”
“放心。”神风闭眼,意识接入系统界面,调出战斗回放数据,“我已经把前三轮攻击的震荡波形拉出来了,发现每次属性切换的间隔越不规则,怪物重组速度就越慢。最长的一次,延迟了整整1.7秒——够咱们补三刀了。”
话音刚落,废墟深处传来一阵黏腻的蠕动声。
三人齐刷刷抬头。
最后一具怪物正从瓦砾里爬出,体表黑晶不再是固态,而是像熔化的沥青般流动,关节处不断变换形态,仿佛随时能适应任何攻击方式。
“来了。”九条裟罗搭箭上弦,手指微微发颤。
“别急。”神风睁眼,“它现在是液态防御,常规打法没用。等它靠近十步内,咱们启动新流程。”
怪物缓缓逼近,每走一步,地面幽蓝阵图就亮一分,显然仍在尝试吸收外界能量。
五步。
四步。
神风突然抬手:“准备——雷压两秒!”
九条裟罗立刻凝聚雷能,箭尖滋滋作响,却没有射出,只是将能量压向地面,形成一片高压电场。
怪物脚步一滞,黑晶表面泛起涟漪。
“火引半拍!”
八重神子甩手掷出一枚微型雷符,引燃空气,火焰腾起瞬间被神风通过卷轴引导,精准点在怪物膝部。
“风扫残迹!”
健太郎猛地拍地,一道旋风贴地而起,卷着碎石直扑怪物面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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