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张穹对光声异常敏感的特质,如同一个微妙的谜题,萦绕在张彬心头。他并未声张,只是更细致地观察记录,同时以温养内息悄然梳理着孩子略显敏锐的神经反应,使其趋于平缓而非过度应激。这份初为人父的细腻关注,并未耽误他处理更为宏大的议题。能源战略的棋盘上,石油作为重要过渡棋子,其开采效率直接关系到工业化进程的节奏。
数份来自北方大庆等油田的加密电报,几乎同时送达他的案头。电报内容高度一致:随着钻井向更深、更复杂的地层推进,现有钻头,尤其是牙轮钻头的磨损速度急剧加快,平均使用寿命大幅缩短,频繁起钻更换钻头严重拖慢了勘探开发进度,成本也水涨船高。钻头耐磨性问题,已成为卡在油田增产咽喉处的一根硬刺。
若在以往,张彬或许会直接根据脑海中超越时代的技术图谱,绘制出某种高性能聚晶金刚石复合片钻头的详细图纸下发生产。但这一次,他没有这样做。他清晰地意识到,个人所能提供的技术方案终究有限,且容易形成依赖。唯有让国内的科研力量真正学会如何协同作战,如何从实际问题出发进行创新,才能形成源源不断的内生动力。
他提起笔,在一份空白报告纸上写下标题:《关于成立油田钻头耐磨技术联合攻关小组的方案》。他决定牵头组织一次跨部门、跨领域的联合研发。
几天后,来自油田现场的总工程师、材料研究所的资深专家、机械设计研究所的高级工程师,以及他们的核心助手,齐聚第七研究所那间标志性的大会议室。会议室里弥漫着淡淡的机油味、金属粉末味和来自油田的尘土气息,几种不同的工业味道混杂在一起,象征着此次合作的跨界特性。
油田总工首先发言,他摊开带来的几只磨损严重、甚至出现崩齿的旧钻头,放在铺着绿色绒布的会议桌上,声音带着沙哑和急切:“各位专家,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地下岩层越来越硬,夹杂着石英砂岩,跟磨刀石似的。我们现在用的钻头,下去几十个小时就扛不住了,耽误不起啊!”
材料所专家拿起一只报废钻头,仔细查看齿面磨损形貌,推了推眼镜:“基体硬度不够,表面强化层太薄,与深层坚硬岩砾对抗,确实力不从心。需要寻找更高硬度、更高韧性匹配的新材料体系。”
机械所高工则更关注结构,他指着钻头的布齿方式和流体通道:“力的传递是否合理?岩屑的及时清除是否顺畅?结构上的微小优化,也许能间接提升抗磨损能力。”
张彬安静地听着各方陈述,没有打断。待众人发言稍歇,他才走到会议室前方的大型黑板前。
“问题很清楚,目标是提升钻头在极端研磨性地层中的服役寿命。”张彬的声音清晰而平稳,“我不会直接给你们图纸。”他话一出口,几位专家脸上都掠过一丝诧异。
“但我会给各位提供测试方法、性能评价标准和可能的技术方向指引。”他拿起粉笔,在黑板上画出一个简单的坐标轴,“我们需要建立一套针对不同岩性的室内模拟磨损测试台架,这是基础。”他接着列出几个关键性能指标:硬度、断裂韧性、抗冲击功、高温稳定性。
然后,他在黑板另一侧写下几个材料体系关键词:“钨钴基硬质合金,是基础。但可以考虑超细晶粒化,添加特定碳化物如TiC、TaC来抑制晶粒长大并提升红硬性。同时,”他顿了顿,“可以考虑尝试金属陶瓷复合涂层技术,比如用化学气相沉积法在硬质合金基体上生长一层微米级厚度的金刚石薄膜或立方氮化硼涂层,这是方向之一,但工艺难度极高。”
材料所专家眼睛一亮,迅速记录。张彬给出的不是具体配方,却指明了最具潜力的材料研发路径。
他又转向机械所高工:“结构优化与材料升级必须同步。我需要你们建立钻头与岩石互作用的力学模型,分析不同布齿角度、不同排屑槽设计下的应力分布和热力场。目标是让钻头吃入岩石更省力,受力更均匀,散热和排屑更高效。”
机械所高工重重点头,感到任务明确,挑战巨大。
“油田的同志负责提供最详实的井下地质数据、岩芯样本,以及负责后续的现场实地试验验证。”张彬看向油田总工,“三方数据共享,进度周报,问题随时协调。”
一个以解决实际问题为目标、分工明确、却又紧密协作的联合研发小组就此高效运转起来。张彬是总设计师和裁判员,而非直接下场的运动员。
接下来的日子里,材料所的实验室内,各种配比的硬质合金样品被制备出来,在模拟台架上接受严酷的磨损测试;机械所的图纸上,钻头的牙齿形状、数量、排列方式不断推陈出新,计算机(基于算筹早期型号)开始进行有限元分析;油田的岩芯被紧急空运过来,作为测试的终极标尺。会议室成了临时指挥部,经常灯火通明,各方人员激烈讨论,数据、图纸、样品摆满了长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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