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根生关于“夜枭”目标可能是加密笔记本的判断,让张彬办公室乃至整个第七研究所的安全等级提升至前所未有的高度。笔记本被移入一个由张彬亲自设计、结合了机械密码、磁性锁和压力感应警报的特制合金箱内,放置在办公室暗格里。箱体结构运用了他在重型机械液压领域的部分成果,非法开启的 attempts 会触发内部自毁装置,确保内容物物理损毁。
但这只是被动防御。张彬与安全部门负责人、王根生共同制定了一个更为主动的计划——“请君入瓮,瓮中捉鳖”。他们刻意营造了一种外紧内松的假象,研究所外围明岗暗哨依旧严密,但张彬所在办公区域的夜间巡逻间隙被进行了微不可察的调整,并“恰好”让某个被监控的、可能与“夜枭”存在间接联系的信息渠道,获知了张彬近期将彻夜留守研究所处理一批紧急技术方案的消息。
这是一个精心布置的陷阱,赌的是“夜枭”对获取笔记本内容的迫切程度,以及他对自身潜入技术的绝对自信。
夜色深沉,研究所主楼大部分窗户都已漆黑,只有张彬办公室的灯光依旧亮着,从外面看,能隐约看到一个人影伏案工作的剪影——那是一名体型与张彬相似、穿着他常穿的外套的保卫人员伪装的。真正的张彬,此刻正与王根生一起,身处研究所地下指挥中心,通过隐蔽的线路连接着部署在办公室内外的高灵敏度传感器和经过反光伪装的针孔摄像头,静静注视着屏幕。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指挥中心内只有仪器运行的微弱嗡鸣和几人平稳的呼吸声。王根生带着一支精干的反抓捕小队,埋伏在办公室相邻的房间、通风管道夹层以及楼外的关键制高点,如同蛰伏的猎豹。夜间巡逻队牵着经过特殊训练、能识别特定化学气味标记的警犬,按照修改后的路线规律性地走过,一切看似如常,却又暗藏杀机。
凌晨两点,是人最为困倦的时刻。指挥中心的一个屏幕突然闪烁起极微弱的红色信号——安装在办公楼外墙一处不起眼排水管上的震动传感器被触发,触发力度控制得极其精妙,远低于常人能够感知的范畴。紧接着,通风系统内部一个监测气流扰动的感应器也传来了异常数据。
“他来了。”王根生通过骨传导耳机向各伏击点发出预警,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屏幕上,一个模糊的黑影如同壁虎般,利用微型吸盘和自身惊人的核心力量,悄无声息地从楼外沿排水管攀爬至张彬办公室所在的楼层。他避开了一个理论上存在的监控盲区,手法老辣,动作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响。黑影在窗外短暂悬停,用一种未知的工具在玻璃上划开一个极小的孔洞,伸入探针,几秒内便从内部解开了窗户的老式插销。
窗户被无声推开一条缝隙,黑影如同液体般滑入室内,落地时连灰尘都未曾惊动。他穿着一身哑光的黑色紧身行动服,脸上覆盖着只露出眼睛和嘴巴的特制面罩,身形瘦削而矫健。这便是“夜枭”,首次在张彬面前展现出其真实的行踪。
“夜枭”进入办公室后,没有立刻行动,而是如同石雕般静止在原地近一分钟,利用随身携带的设备扫描室内环境,确认没有激光网格或移动感应器。他的目光迅速锁定了张彬办公桌后方书架旁一个略显突兀的装饰花瓶——那是暗格的掩饰物。他显然通过之前不知何种方式的侦察,获得了相当准确的情报。
就在“夜枭”的手即将触碰到那个花瓶的瞬间,王根生在地下指挥中心发出了行动指令。
“动手!”
办公室灯光骤然大亮!埋伏在相邻房间和天花板夹层的队员破门、破门而出!楼外,强光探照灯瞬间将这片区域照得如同白昼,封锁了所有退路。几乎在同一时间,“夜枭”反应快得惊人,他并非试图反抗或冲向窗口,而是猛地向地面掷出一颗鸡蛋大小的球体,球体爆开,释放出浓密的烟雾和刺耳的高频噪音,试图干扰抓捕。
然而,王根生小队对此早有预案。队员们佩戴着具备热成像和声波过滤功能的特制头盔,丝毫不受干扰,三人一组,配合默契,如狼似虎地扑向烟雾中心。“夜枭”的身手确实超乎寻常,在狭小空间内闪转腾挪,出手狠辣,瞬间放倒了两名率先靠近的队员。但双拳难敌四手,更多的队员涌上,特制的防切割网和电击枪同时招呼上去。
激烈的搏斗在十几秒内结束。“夜枭”被数人死死压在地上,特制手铐锁住他的手腕脚踝,面罩被扯下,露出一张苍白、平凡却带着一丝失败后奇异平静的东方面孔。警犬饲养员带来的犬只在一旁发出低沉的吠叫,确认目标已被控制。
证据保管员迅速进场,对“夜枭”进行搜身。其携带的装备让见多识广的安全部门领导也为之动容:纽扣式超微型相机,镜片由人造金刚石打磨,能在极低光照下拍摄高清画面;伪装成皮带扣的宽带窃听器,有效距离远超当前已知技术;还有那释放烟雾噪音的干扰弹,以及一套包含万能钥匙、玻璃切割器和纤维窥镜的精密工具,其工艺和理念都透着不属于这个时代的先进感。
张彬走出地下指挥中心,来到现场。他无视了“夜枭”投来的、混杂着审视与一丝难以言喻复杂情绪的目光,径直走向那些被收缴的装备。他拿起那个纽扣相机和皮带扣窃听器,手指感受着那非金属非塑料的奇异材质,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这些东西,”张彬对安全部门领导和技术分析员说,“它们的能量核心、信号调制方式,还有这材料的分子排布……与我们之前捕获分析的那架高空侦察平台的残骸,在设计哲学和基础工艺上,存在高度同源性。”
他放下装备,目光锐利如刀。
“看来,我们这位‘夜枭’先生,和他背后的主子,和我们头顶上那只隐形的‘眼睛’,来自同一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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