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然指尖在平板边缘轻点了一下，屏幕亮起时映出三人倒影。林晚没动，目光落在日本代表刚放下的钢笔上——笔帽还开着，墨迹未干。
“既然数据已经共享，”她开口，声音比刚才低半度，“那我们可以谈谈规则了。”
韩国代表抬眼：“规则？”
“虚拟偶像元素表演的安全标准。”林晚调出一份新文档，标题是《提瓦特式演出安全与文化尊重框架草案》，“不是为了限制谁，而是让下次地震来的时候，观众知道舞台上的人不是在演戏，而是真能挡下一块天花板。”
日本代表眉头一皱：“由中国主导制定？”
“由母亲主导。”林晚把星瑶的生理反馈图投到主屏，“第一条：任何涉及未成年人感知共鸣的表演，必须通过‘双盲测试’——孩子不知道这是特效还是真实，专家也不知道哪组数据来自现场。”
画面中央，一条波动曲线缓缓展开。峰值出现在岩元素屏障升起的瞬间，但紧随其后的是一段平稳下降的弧线。
“她没吓哭。”林晚说，“反而伸手去摸墙。说明在孩子眼里，这力量不恐怖，是可以依赖的东西。”
苏然接话：“我们分析了当天全球直播的五十七万条评论，恐慌指数在屏障出现后六十八秒内下降68%。对比组是某漫展爆炸特效回放，同类人群的焦虑值只降23%，还有人举报‘制造混乱’。”
日本代表盯着图表：“所以你们要用情感反应当技术指标？”
“不然呢？”林晚反问，“等谁写篇SCI论文证明‘妈妈护崽时不害怕’？”
会议室静了一瞬。
韩国代表忽然笑出声：“我家闺女昨天看了视频，非说派蒙才是救援指挥官。”
“合理。”林晚点头，“毕竟全场只有她会飞。”
苏然趁机推过终端：“草案第三条建议接入公共应急系统。比如模拟火场疏散时，用冰元素标记安全通道，岩元素堵住危险区——和那天一样，但提前报备，配合消防演练流程。”
日本代表仍不动：“可这等于承认虚构能力具备现实干预效力。一旦普及，会不会有人模仿受伤？”
“您担心观众冲上台喊‘钟离救我’？”林晚歪头，“那得先问问他们有没有十万粉丝值解锁技能。”
“更该问的是——”苏然滑动页面，弹出权限模型图，“每个技能都有冷却时间和能量消耗记录。比如林晚那次岩爆，系统提示‘剩余耐力不足30%’，接下来二十四小时无法再触发高等级防御。”
他放大接口协议：“我们已开放日志查询端口，任何监管方可实时调取历史使用数据。真正的危险不是台上的人有多强，而是台下的人以为自己也能随便开大招。”
日本代表沉默片刻：“谁来确保这套标准不被滥用？比如商业公司打着‘安全演练’旗号搞营销？”
“评审机制。”林晚补充条款，“所有申请单位提交方案后，由中日韩三国轮值专家团进行七日审核。内容包括物理风险评估、文化出处溯源、以及——”她顿了顿，“至少一名未成年观众参与体验测评。”
韩国代表挑眉：“小孩也能当评委？”
“只要能分清胡桃的锅是用来煮菜还是炼魂。”林晚面不改色，“顺便提醒，往生堂周边禁止售卖真的纸钱。”
“那我要申请当观察员。”韩国代表笑着打开手机备忘录，“下周校园防灾日，我想带女儿来试听第一课。”
日本代表终于合上文件夹：“可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是你们提出这个标准？凭什么相信这不是变相的文化输出？”
林晚起身，手指划过系统界面，调出“提瓦特扮演系统”的完整权限树。每一项技能旁都标注着消耗值、冷却时间、使用者状态监控点。
“因为我敢把它晒出来。”她说，“没有隐藏任务，没有暗改参数。我的每一次释放都有迹可循，每一分力量都来自观众认可——也就是粉丝值。”
她将数据接口生成二维码，投影在三方终端前：“扫码就能看全部运行逻辑。包括昨晚星瑶睡着后，系统自动进入节能模式的记录。”
苏然递上电子声明草案，标题清晰：《关于虚拟偶像元素表演安全与文化尊重的初步共识》。
日本代表盯着屏幕，忽然问：“如果未来其他国家开发出类似系统呢？是否也必须遵守这套流程？”
“当然。”林晚答，“欢迎加入评审团。不过提醒一句——测试环节的小朋友可能会问‘你们角色有妈妈吗’这种问题，建议提前准备答案。”
空气松动了一角。
韩国代表签名时嘀咕：“这比应付版号审核轻松多了。”
日本代表最后一个落笔。签字完毕，他抬头看向林晚：“你说这是‘母亲的标准’，但我认为……它更像是一种契约。”
“那就叫《母职公约》？”林晚眨眨眼，“副标题可以写‘论如何不让女儿看见横梁砸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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