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龙那一嗓子“谁”喊出去,林子里没动静。
树不动,风不响,连鸟都不叫。
七个人全停在原地,脚踩着厚厚的落叶,谁也不敢再往前一步。
雷淞然低头看自己的鞋尖,刚才那条岔路明明右边窄左边宽,怎么现在两边长得一模一样?他扭头问李治良:“咱是不是走重了?”
李治良没答话,蹲下去扒拉脚边的叶子。他手指抖了一下——这片断叶的缺口,跟十分钟前他们经过那棵歪脖子树下看到的一模一样。
“咱们……绕回来了。”他说。声音不大,但每个人都听见了。
任全生赶紧掏出地图,手有点抖。他对照着四周的地形,先找那棵三人合抱的老槐树,又去看溪流的方向,最后盯着地图上画的一圈红笔痕,眉头越皱越紧。
“这棵树,”他指着前方,“不该在这边。”
王皓走过去看了一眼,没说话。
史策已经把算盘拿出来了。她坐在一块石头上,指尖飞快拨动珠子,嘴里念着时辰和方位。拨到第七下时,她停住,抬头说:“我们往西偏了至少三里。”
“不可能!”雷淞然站起来,“咱们一直往右走的!右是南啊,怎么跑西去了?”
“有人动了记号。”王皓低声说。他弯腰捡起一根树枝,在地上画了个方向标。然后倒出水壶里的水,滴了几滴在泥土上。水渗进去的速度不对,偏慢,说明风向变了。可林子里一点风都没有。
“这片林子有问题。”他说,“它不让走出去。”
张驰一直没吭声,这时候把手按在刀柄上,转头看向来路。可身后全是树,一棵挨着一棵,枝叶缠得密不透风,根本看不出哪条是他们踩出来的路。
蒋龙爬到旁边一块高石上张望,下来时脸色不太对。“前后都没路了。”他说,“我刚才站高看了,全是树冠,底下像锅盖罩着。”
雷淞然突然一脚踢翻地上一堆枯叶:“操!这不是人干的事儿!谁能把整片林子搬来搬去?”
“没人搬。”史策冷冷地说,“是我们在转圈。”
李治良靠在树干上,背心全是冷汗。他刚才还觉得有人跟踪,现在才发现更可怕的是——他们早就没了方向。连被盯的感觉都消失了,因为敌人根本不用动手,这片林子自己就把他们困死了。
“那怎么办?”雷淞然抓着王皓的袖子,“你得拿个主意啊!”
王皓甩开他的手:“别慌。”
“你让我们别慌?”雷淞然声音都变了,“地图不准,算盘失灵,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了!你还让我们别慌?”
“慌也没用。”王皓看着他,“你现在冲出去,能跑到哪儿去?掉沟里还是撞树上?”
雷淞然噎住,嘴唇动了动,没说出话。
李治良小声说:“要不……咱们原地等天亮?”
“天早亮过了。”史策提醒他,“而且太阳照不进这儿。”
确实。头顶的树冠太密,阳光只能漏下几点,连影子都投不出来。时间感也乱了,没人知道过去了多久。
任全生把地图折好塞回怀里,动作很轻。他是队伍里负责带路的人,现在却成了第一个承认迷路的。他低着头,一句话不说。
蒋龙从腰间解下红腰带,绑在最近的一棵树上。“做个标记。”他说。
张驰跟着在他对面也绑了一条布条。两人一个东一个西,结果不到五分钟,蒋龙回来报告:“我绑的那棵树,绕一圈就看到了张驰的布条。”
“贴隔壁?”王皓问。
“不是。”蒋龙摇头,“就是同一棵。”
空气一下子沉到底。
连最简单的标记都会失效,说明这地方根本不讲常理。
雷淞然靠着树滑坐下去,喘着气说:“完了完了,咱要死在这儿了。”
“闭嘴。”王皓瞪他一眼,“现在最怕的就是自乱阵脚。”
“那你倒是说个办法啊!”雷淞然吼回去,“你说别慌,你说别乱,那你告诉我们该咋办?”
王皓没理他,转身走到李治良身边。“你刚才说绕回来了,是怎么看出来的?”
李治良一愣,指了指地上的叶子:“那片断口……还有这块石头的形状,我都记得。”
“你认路?”
“我不认路。”李治良摇头,“但我记脚下的东西。羊群走散的时候,我就靠这个找回来。”
王皓眼睛亮了一下:“那你还能找出别的重复点吗?”
李治良咬着嘴唇,慢慢站起身,开始低头一步步往前走。他不看树,也不看天,只盯着地面。走过三步,他蹲下摸了摸一块青苔石头;再走五步,他又停下,指着一处被压弯的草茎。
“这儿……我也踩过。”
雷淞然也跟上来,半信半疑地看着。“真的一样?”
“一模一样。”李治良点头。
王皓立刻下令:“所有人,原地不动。蒋龙、张驰守两头,史策继续推算,任全生检查地图有没有遗漏标记。我和李治良顺着他的记忆往前探十步,确认是否形成闭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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