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法很美好,可现实很打脸。累了一天的陶七海一大早就犯懒了,想要睡个懒觉,开荒什么的,也不急于一时。
秋天也实在太好睡觉了。
可小田田却不给他机会,无情地在耳边播报:“宿主,根据‘五禽戏’协议,十分钟后不起床,将会受到惩罚。”
“那就十分钟后再说吧。”陶七海含糊地说,神思却在梦中遨游:温暖的意大利羽绒海腾丝大床,搭配填充斯里兰卡乳胶慕斯枕,谁还要什么铺着稻草的土炕、硬邦邦的荞麦皮枕头,还有那凌晨就得爬起来刨土的破荒地?
没多久就天旋地转起来,整个人急速地坠入深渊。
陶七海吓了一跳,猛地惊醒,小心脏“突突突”的狂跳不止,浑身直冒冷汗。
他怔愣了半天,才通过土胚房那几根发黑的椽子确认了他身在陶家村陶老爹屋内小隔间的事实。
没有海腾丝大床,也没有慕斯枕。
窗外只有蒙蒙亮的天,似乎还带着一丝冰凉凉的秋霜。
“小田田!你这‘沉浸式惩罚’也太损了吧?我还是个孩子啊,才八岁。”
人彻底被吓醒了,陶七海不得不爬下床,在全家人都沉浸在梦乡中时,走到院子中。
小田田毫无波澜,“宿主,一日之计在于晨,请严格遵守‘日出而作’的准则。”
“就不能人性化一点吗?”陶七海还想讨价还价。
小田田:“人性都是趋利避害的,但人性无法判断真正的利害关系。比如,劳动,人性的本质是好逸恶劳,所以往往会选择安逸,能不动就不动,久而久之大脑就会适应这种舒适,变得越来越不想动弹,从而忘记了劳动带来的愉悦。”
“所以,宿主,请不要在该奋斗的年纪选择安逸啊!”
“噗!”陶七海差点喷出一口老血,“小田田,你这话……听着,怎么那么耳熟?”
小田田闪过一丝兴奋数据,“根据昨晚对宿主的判断,系统贴心获取了地球纪元时代的语录,以方便和宿主交流。”
陶七海:……
“嗯,很好,很贴心,下次不用了。”
还想PUA我?我可不是初出茅庐的职场小白。不过,人已经起了,那就去开荒吧。
陶七海在院子里打了一套五禽戏,扛着锄头就出门。南山脚下的那块荒地,草已清理完毕,接下来就是挖树根和捡石头了。
他挑了个看似轻松的活儿——挖树根。结果,一锄头下去,树根坚硬无比,反而震得他的手发麻,捂了半天的手才缓过来。
没办法,他还是弱爆了,只能捡石头。
捡石头确实轻松,只需把大块的石头一颗颗垒在荒地边上,充当地基就好。
可一趟趟地走下来,陶七海也累得气喘吁吁,四仰八叉地倒在草地上,说不出话来。
但脑子却十分活跃。思来想去,觉得还是得读书,这是唯一的一条捷径,可县城书院别想了,贵得离谱。
要是村里有学堂就好了。
对啊,陶七海蹦起来,没有学堂可以建一个呀!
当然不是他建了,目前没这个能力。陶七海不由得把目光投向村口。
一条蜿蜒的南河将村子隔成两个世界,河的东岸是陶家村人居住的地方,房屋三三两两,但却有统一的颜色:灰白。
那是贫穷的颜色。
而河的西岸则有一处青砖大瓦房,在南河水气的衬托下,透着一股与河东岸截然不同的体面。
那是宋老爷家的房屋。
话说他已经好几天没找芸宝和宋二郎玩了。
陶七海兴奋得扛起锄头就回村,当然他先去了一趟陶虎家,把山伯钱算给他,还没等山伯愣神过来,就跑回家。
推开家门,就往程氏的屋里钻,喊道:“娘,你能先给我一两银子吗?我以后挣了钱就还你。”
程氏被这劈头盖脸地一问,有些懵:“你要这么多钱干嘛?”
“我有用,娘你就给我吧。”陶七海摇着程氏的手,撒娇。
程氏原本不打算给的,虽然家里有点积蓄,可还要留着给大春出嫁呢,而且陶七海也没说拿钱去干嘛。
那可是一两呢,一千文钱!
但程氏拗不过陶七海的缠磨,从存钱的木箱里掏出一两碎银给他,还没交代几句,陶七海就风风火火地跑出门去。
一路上边跑边思考待会儿用什么词忽悠,不,劝说宋老爷。
人想事情的时候,时间过得很快。而且村子也小,陶七海才想了个开头,宋老爷的大门就矗立在他跟前。
他拍了拍门,门房老仆看到是陶七海,就笑道:“来找我们家二少爷和云小姐吗?他们正在花园里玩呢,老仆这就带你去。”
陶七海急忙拦下,“叔叔……?我不找芸宝和宋二,我……能找宋老爷吗?”
老仆愣了一下,又笑道:“老爷正在会客,容我去禀报一声。”
陶七海就点点头,稍作休息,这才看到门前左侧的空地上,停着两三辆马车,看着不奢华,但自有一番雅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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