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灯的火苗剧烈地一颤,将林锋坚毅的脸庞映照得忽明忽暗。
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地钉在那台布满战争痕迹的九七式电台之上,仿佛那不是一堆冰冷的钢铁,而是一头择人而噬的猛兽。
“咱们没有飞机大炮,但可以从天上,抢一条舌头下来!”林锋的声音不大,却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每个人的心坎上。
他伸手猛地一拍,电台的金属外壳“咔哒”一声弹开,露出里面复杂而精密的线路。
他锐利的目光扫过在场最优秀的报务员,最终定格在秦怀山身上。
“老秦,给你一个任务。”林锋一字一顿,掷地有声,“我需要你牵头,组建一个‘变声组’。目标,二十四小时之内,完全模仿森田的继任者,特高课新任联-络官,山本一郎的发报节奏、用语习惯,甚至是每一次敲击电键的微小停顿!”
空气瞬间凝固。
模仿一个人说话容易,可模仿他敲击电码的“指法”,那种在千百次收发报中形成的肌肉记忆,其难度不亚于在黑暗中辨认出两片一模一样的树叶。
秦怀山眉头紧锁,手指在桌上无意识地敲击着,仿佛在模拟那无声的电码。
他沉吟了许久,才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技术人员特有的执拗与自信:“我可以做到……但是,有一个致命的问题。山本一郎是特高课的精英,警惕性极高。一旦他察觉到任何异常,哪怕只是一丝怀疑,他会立刻启用备用频率和密码。到那时,我们不仅会彻底暴露,更会打草惊蛇,让他知道我们缴获了这部电台。”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这个问题太关键了。
一旦失败,就等于亲手把一把刀递到了敌人手里。
林锋嘴角却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那笑容里带着一股睥睨一切的狂傲:“那就让他没机会改。”
夜色如墨,冰冷的风卷过山岗,带着尖锐的哨音。
日军在青岗镇外的临时据点,灯火通明,戒备森严。
然而,今夜的寂静却被一阵阵凄厉的哭嚎声撕得粉碎。
“二狗子……我的儿啊!你死在外头没人收尸啊……娘对不住你啊……”
老周婆被两个年轻媳妇搀扶着,一把鼻涕一把泪,哭得声嘶力竭,仿佛真的死了儿子。
在她身后,几十个村里的妇女披麻戴孝,有的捶胸顿足,有的拿着铜盆“哐哐哐”地敲着,嘴里念念有词,念的正是乡下流传已久的“冤魂索命经”。
那声音穿透夜幕,像是无数只无形的手,抓挠着据点里每一个日军士兵的神经。
他们听不懂那方言的具体内容,但那种悲恸与绝望,是全人类共通的情绪。
与此同时,在据点侧后方的山坡上,小石头带着几个半大孩子,正借着微弱的月光,将一条条长长的白布幡挂在树梢上。
山风一吹,白幡猎猎作响,远远看去,如同招魂的幡海。
几辆用高粱杆和纸糊成的纸马车摆在最显眼的位置,惨白的月光下,阴气森森,令人不寒而栗。
一名被派出去侦察的日军士兵连滚带爬地跑回据点,脸色煞白,话都说不利索:“报告……报告少尉!外面……外面到处都是……支那军在办丧事!看那规模,像是……像是死了很多人!”
“八嘎!胡说八道!”少尉一巴掌扇在他脸上,“他们哪来那么多人死?”
可没过多久,另一组侦察兵也带回了同样的情报,并且补充道:“他们……他们好像是得了疫病……我听到有人在喊‘瘟病’……死者……死者恐怕超过一百人了!”
“疫病?”少尉心头一颤,这个词比八路军的子弹更让他恐惧。
他不敢怠慢,立刻冲向电讯室,向上级紧急电询,核实这一诡异的情况。
凌晨三点,万籁俱寂。
林锋的临时指挥部里,秦怀山戴上了耳机,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声音。
他的面前,摊着一张纸,上面记录着从过往电文中破译出的山本一郎的发报特征——习惯用“セ”代替“せつ”,句末停顿比常人短零点一秒,每发送三十个字符就会有一次清理电键的短促杂音。
他深吸一口气,感受着指尖传来的冰冷触感,然后,决然地按下了发射键。
“嘀…嘀嘀…嘀…嘀嘀嘀……”
清脆而富有节奏的电码声,第一次不为躲藏,而为进攻,响彻在寂静的山谷。
他用无比精准的东京腔日语与山本惯用的军事缩略词,向几十公里外的县城日军主台发出了第一封伪造的密电:“赤松计划失败,林部主力已于昨夜向五龙岭方向转移,情报显示其携带重武器,兵力远超预期。我部遭遇顽强阻击,损失惨重,建议司令部暂缓扫荡计划,重新评估敌情。”
为了让这份电报天衣无缝,秦怀山在汇报伤亡时,故意掺入了一段绝对真实的数据——那正是前几日,青岗镇伪军据点被连根拔起时,日军顾问和伪军的真实损失数目。
这份数据,只有日军高层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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