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如同金色的利剑,劈开山间的薄雾,刺破了黎明前的黑暗。
光线涌入洞口,照在李文书苍白的脸上,他下意识地眯起了眼。
一夜未眠,他眼窝深陷,但那双眸子却亮得惊人。
他拄着一根削尖的木棍,一步一顿,艰难地挪出山洞,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他身上。
林锋迎了上去,眉头紧锁:“你怎么出来了?伤口还没好利索。”
李文书没有回答,只是用那双燃烧着某种决绝的眼睛,死死盯着林锋,沙哑的嗓音像是被砂纸打磨过:“让我去县城。”
三个字,如同一块巨石砸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千层浪。
“老李,你疯了!”小石头第一个跳了起来,“去县城?那不是送死吗!”
白兰和花姑也面露惊骇,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李文书的嘴角牵起一抹苦涩的笑,那笑容比哭还难看。
他环视了一圈为他担忧的战友们,最后目光还是落回林锋脸上:“‘真红’这个名字,像一根毒刺,扎在所有人的心里。只要我还活着,这根刺就永远拔不出来。只有我,这个‘真红’的傀儡,走进他们的枪口,死在他们面前,才能彻底证明,那个杀人如麻的鬼,真的死了。否则,这病根,永远除不掉。”
他的声音不大,却字字诛心。
这不仅是在宣告自己的死刑,更是在为所有人斩断最后的梦魇。
山风呼啸,吹得林木作响,却吹不散这凝重的死寂。
林锋的拳头攥得咯咯作响,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他盯着李文书,眼神锐利如鹰,似乎要将他整个人看穿。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像是在众人心头敲响的重锤。
良久,林锋紧绷的下颌线终于松动了些许,他深吸一口气,一字一顿地说道:“好,我让你去。”
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他上前一步,伸手用力拍了拍李文书瘦削的肩膀,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但你不准死——你要活着回来,继续写你的日记。”
一夜未眠的,不只是李文书。
在另一处隐蔽的山洞里,白兰眼下是浓重的青黑。
她面前的地图上,用不同颜色的炭笔画满了复杂的标记和线条。
这是一张她亲手绘制的“舆论热力图”。
“我们的计划成功了,”她指着地图上大片被圈起来的绿色区域,声音带着一丝疲惫的兴奋,“广播的效应正在几何级数扩散。你看,这些村庄,都自发地组织起来,焚烧从伪军那里缴获或者抢来的‘真红’铜哨。孩子们嘴里的童谣也变了,现在唱的是‘红衣不是鬼,黑心才是贼’。”
这是他们打响的第一场心理战,效果显着。
民心,正在从恐惧和迷信中一点点被唤醒。
但她的手指很快移向了地图边缘几处被红色炭笔重重标记的地方,神色瞬间变得凝重:“但是,也出现了一丝异样。在这些区域,突然流传起另一种说法,说‘真红’是假的,但林队长才是这一切背后的真正操控者,是他一手制造了‘真红’的恐怖,目的就是为了动摇皇军的统治。”
林锋凑近一看,脸色也沉了下来。
这套话术,太熟悉了。
这正是当初他们用来抹黑和分化伪军的那一套,如今却被敌人原封不动地还了回来。
“他们在学我们。”白兰的声音冰冷而警觉,“而且,他们的反击比我们想象的更快,更精准。”
一场看不见硝烟的战争,已经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
行刑当日,县城广场被围得水泄不通。
伪军和宪兵队排成的人墙,将百姓隔在外面,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李文书来了。
他没有坐囚车,而是徒步走入广场。
他身上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旧八路军军装,那是他最珍视的衣服。
他身形佝偻,步履蹒跚,但每一步都走得异常坚定。
他就像一艘破旧但绝不沉没的船,独自驶向风暴的中心。
所有嘈杂的声音都在他出现的那一刻消失了。
数千双眼睛,带着惊恐、好奇、憎恨与怜悯,注视着这个传说中的“魔鬼的代言人”。
他走上临时搭建的高台,面对着黑压压的人群,面对着一排排黑洞洞的枪口,挺直了本已弯曲的脊梁。
“我,是李文-书。”他清了清嗓子,声音通过一个简单的铁皮喇叭传遍全场,“曾经是八路军的一名文化教员,也是你们口中那个‘真红’的……傀儡。”
人群中一阵骚动。
“现在,我来这里,是为了认罪。”他继续朗声道,声音里没有丝毫恐惧,“向所有因我的懦弱,因我被操控而惨死的乡亲们,谢罪!”
说着,在所有人惊愕的注视下,他缓缓摘下了头上的帽子。
阳光下,他颅后那个狰狞的手术疤痕,以及疤痕中心那个尚未取出的、闪烁着冰冷金属光泽的神经接口,暴露无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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