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洞深处,空气凝滞如铁,仅有一盏马灯的昏黄光晕在潮湿的石壁上摇曳。
墙上那张巨大的布防图,是无数次侦察与牺牲换来的心血结晶,每一个红圈蓝线,都浸透着看不见的硝烟。
林锋的声音不大,却像一把重锤砸在每个人的心头:“宫本明天午后两点必经石桥,路线已确认三次,最后一次是小翠冒死送回的情报。”他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冷静如冰的李青山,双手布满老茧的王铁柱,以及负责情报与后勤、眼神锐利的白兰。
他停顿了片刻,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附到自己身上,才缓缓开口,字字千钧:“这次,我不下命令——方案你们定,我只提一个问题:怎么让他死得像一场意外?”
这不是命令,是考验,更是信任。
死寂中,李青山第一个站了出来。
他没有说话,只是从怀中取出一张被汗水浸得有些发皱的草图,摊在中央的石桌上。
图上,石桥的结构被精准地分解,水流、风向、甚至桥下淤泥的厚度都标注得一清二楚。
“暴雨刚过,山洪未退,这是天时。”他指着图纸上的一个点,“我们可以伪装成桥体不堪重负,被洪水冲垮的自然灾害。”
他抬起头,看向王铁柱:“关键在于,延时雷的起爆时机。必须卡在宫本的车队,尤其是他的座驾车轮完全压上桥心的那一瞬间,误差不能超过三秒。晚一秒,他可能冲过去;早一秒,他会停车察看,功亏一篑。”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王铁柱身上。
这个平日里有些木讷的汉子,此刻却成了计划成败的核心。
他粗糙的手指在草图上划过,像是抚摸着情人的脸颊,眼中闪烁着一种狂热又专注的光。
“我能做到。”王铁柱的声音沙哑而坚定,“我能调出粪壳雷里最稳定的慢燃引信,再裹上三层特制的黄泥封层,精准控制燃烧速度。给我足够的时间,我能把误差压到两秒内!”
林锋点了点头,眼神却锐利如刀:“上次在马家集,你埋雷时手抖,提前三秒引爆,差点把接应的同志一起炸上天。”
这话像一根针,狠狠扎进王铁柱的心里。
他高昂的头瞬间耷拉下来,两只铁钳般的大手死死攥成了拳头,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那是因为怕……”他的声音在颤抖,但下一秒,他猛地抬起头,双目赤红,那其中燃烧的不再是恐惧,而是某种更炽热的东西,“可现在,我更怕辜负这身衣服,更怕小翠的情报白白浪费掉!”
一旁的白兰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无声地给予支持。
林锋没有再说什么,沉默便是默许。
当夜,月色被乌云吞噬,万籁俱寂。
被称为“小文哥”的瘦弱少年,像只壁虎般悄无声息地贴在桥墩周边,将数根细长的共振桩打入湿润的泥土深处。
他耳朵贴着一根主桩,双眼紧闭,整个世界仿佛都消失了,只剩下地底最细微的震动回响。
凌晨一点十七分,他紧闭的眼皮猛地一跳,几乎是本能地拽住了身后警戒的白兰的衣角。
他从不说话,只是迅速从口袋里掏出一块随身携带的陶片,用尖石在上面刻下了一道异常急促且沉重的波纹曲线。
那波纹代表——有远超正常人重量的物体,曾在桥下有过短暂的停留!
信号传回,林锋与李青山等人立刻赶到现场。
手电筒的光柱扫过,桥基一侧的泥土果然有轻微的松动,与周围被水浸泡的紧实地面格格不入。
要不是小文哥那双能“听见”大地的耳朵,这点痕迹在夜色中根本无从发现。
林锋蹲下身,用匕首尖小心翼翼地拨开泥土。
突然,他动作一滞,从泥缝中抠出半截指甲盖大小的深绿色碎片。
他用手指捻了捻,放在鼻尖轻嗅,一股工业橡胶和桐油混合的特殊气味钻入鼻腔。
“军用防水布的碎片。”林锋的脸色沉了下来,“宫本不是蠢人,他知道我们会在这条必经之路上动手。这下面,恐怕已经被他的人提前布设了反制陷阱。”
李青山倒吸一口凉气,如果王铁柱按照原计划在桥心埋雷,很可能会触发敌人的陷阱,到时不仅任务失败,整个爆破组都将葬身河底。
“计划必须改。”林锋当机立断,眼中寒光一闪,“既然他猜到我们会炸桥心,那我们就偏不。把爆破点,由桥心移至东南侧主承重柱偏左十五度的位置。”他抬头望向王铁柱,“这个角度,能利用爆炸的侧向剪切力,瞬间撕裂桥墩结构,造成更彻底、更无法挽回的崩塌。铁柱,引信长度,重新计算!”
“是!”王铁柱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开始心算。
次日清晨,天色微明。
李青山亲自带队,从下游一处隐蔽的入口潜入了石桥下的废弃排污渠。
这条水渠常年积水,深及腰部,冰冷刺骨的污水中混杂着腐烂的淤泥,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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