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荣誉的象征!”阿尼娅的语气变得无比庄重,“领饰上的每一颗宝石,都代表着上埃及和下埃及的富饶。它的重量,正是您尊贵身份的重量!”
“还有这个假发!”苏沫感觉自己快要抓狂了,“底比斯的天气热得能把人烤熟,再戴上这么个玩意儿,是想让我中暑晕倒在宴会上,给你们助兴吗?”
“可是……只有最高贵的妇人,才有资格在正式场合佩戴假发。这是身份的象征!”
苏沫彻底无语了。她发现自己跟这个土生土长的古埃及少女,根本没有共同语言。她的每一个槽点,在对方眼里,都是无上的荣耀和理所当然的规矩。
“总之,我不穿。太别扭了,我浑身不自在。”苏沫耍起了无赖,往后一缩,摆出一副“你就算杀了我我也不穿”的架势。
阿尼娅见她如此坚决,顿时急得快要哭出来了。
她“噗通”一声跪在了苏沫面前,拉着她的衣角,带着哭腔恳求道:
“苏沫大人,求求您了!这不仅仅是一套衣服,这是对神明的敬意,也是对法老陛下的尊重啊!明日的宴会有来自孟菲斯的大祭司,他们是神明在人间的代言人。如果您穿着寻常的衣服出席,会被视为对神明的大不敬!而……而违抗法老的命令,后果会更严重的!”
她说到最后,声音里已经带上了一丝恐惧的颤抖。
苏沫的心,一下子软了。
她倒不是怕违抗拉美西斯的命令会怎么样,反正他想弄死自己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她只是看不得阿尼娅这副快要急哭的模样。这些天来,这个沉默的少女是她身边唯一能说上几句话的人,虽然交流不多,但苏沫能感觉到她对自己并无恶意。
而且,阿尼娅的话也提醒了她。
对神明的敬意,对王室的尊重。
入乡随俗,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现在不是在二十一世纪,可以随心所欲地讲究个性与自由。在这里,她的一举一动,都可能被无限放大,解读成各种政治信号。如果因为一身衣服,就被扣上“大不敬”的帽子,那才真是得不偿失。
罢了罢了。
不就是cosplay埃及艳后吗?就当是为艺术献身了。
苏沫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像是做出了什么重大决定一般,对阿尼娅说:“行了行了,你起来吧。我穿,我穿还不行吗?”
阿尼娅顿时破涕为笑,手脚麻利地站起来,开始兴高采烈地为苏沫更衣。
那真是一场漫长而痛苦的“折腾”。
先是换上那件薄如蝉翼的亚麻裙,苏沫浑身不自在,感觉自己就像没穿衣服一样,总想找个东西把自己裹起来。
然后是佩戴那个沉重的领饰。当它被安放在脖颈和肩膀上时,苏沫感觉自己瞬间矮了三公分,整个上半身都被一股巨大的重量压迫着,连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
最难熬的是戴假发。那顶厚重的假发被扣在头上,苏沫感觉自己像是顶了个密不透风的锅盖,额头瞬间就沁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最后是化妆。阿尼娅用一根细细的木棍,蘸着黑色的眼线膏,仔细地为她勾勒眼线。那眼线画得极长,一直延伸到鬓角,将她的眼睛框了起来。冰凉的膏体触碰到眼皮,让她很不习惯。接着,又用香膏涂抹了她的脖颈和手臂。
当一切都折腾完毕,阿尼娅扶着她,走到了房间里一面用作镜子的、打磨得光亮可鉴的青铜圆盘前。
“苏沫大人,您看……”
苏沫深吸一口气,像是准备奔赴刑场一般,抬起了头。
然后,她愣住了。
铜镜里的影像,虽然不如现代的水银镜那般清晰,带着一种朦胧而温润的黄色调,但足以让她看清自己的模样。
镜中的那个女人……是她,又不是她。
她原本清秀的五官,在浓重而上挑的黑色眼线勾勒下,显得深邃而神秘,那双平日里总是带着一丝警惕和灵动的杏眼,此刻竟透出一种奇异的妩-媚与高贵。
那身让她羞耻不已的半透明长裙,在朦胧的铜镜中,反而勾勒出一种若隐若现的、极具美感的身体曲线,非但不显得低俗,反而有一种圣洁的性感。
那个沉重得让她想骂人的黄金领饰,此刻正安然地躺在她的锁骨上,璀璨的宝石与黄金的光芒,将她的皮肤映衬得如同上好的羊脂白玉。它成功地将所有人的视线,都吸引到了她修长的脖颈和精致的锁骨之上。
而那顶被她吐槽为“锅盖”的假发,则将她的脸型修饰得更加小巧,深蓝近黑的颜色与她白皙的肤色形成了强烈的对比,增添了一种非人的、如同神像般的庄严之美。
异域的装扮,非但没有掩盖住她属于现代人的特质,反而像是一种奇妙的化学催化剂,将她身上那种独特的、清冷又灵动的气质,与古埃及的神秘华贵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
她不再是那个来自三千年后的、格格不入的苏沫。
此刻的她,仿佛就是一位真正的、血统高贵的埃及公主,带着与生俱来的神秘与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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