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尾气的味道还没散尽,丁建华正蹲在石榴树下逗小黑。他把梁明远送来的奶糖纸叠成小元宝,刚塞给文轩,就被小家伙一把攥在手里往嘴里塞。丁秋楠赶紧掰开儿子的手,指尖沾了圈黏腻的糖渍:“刚吃完面条就吃糖,不怕坏牙?”
“姐,这是上海奶糖,甜着呢!” 丁建华说着往自己嘴里丢了一颗,含混不清地补充,“姐夫说以后教我认药材,说不定能当大夫呢。”
陈墨刚帮丁爸把八仙桌擦干净,闻言回头笑道:“认药材是基础,先把《本草纲目》前五十味背熟再说。” 他瞥见丁建华瞬间垮下来的脸,话锋一转,“不过话说回来,建华,你今年能考上中专或者高中不?”
这话像颗石子投进平静的水面。丁建华嘴里的糖差点咽下去,挠着后脑勺蹲得更低了:“姐夫,咱能不能不要提这个?” 阳光透过石榴叶的缝隙落在他脸上,映得耳尖通红。
丁秋楠端着剩面条出来喂鸡,听见这话立刻接腔:“不提这个提哪个?建华,你考不上学准备怎么办?去居委会排队等着给你安排工作?” 鸡群涌过来啄食,她用筷子轻轻敲着盆沿。
“我……” 丁建华的声音细若蚊蚋,“我也不知道该干啥,但是我学不进去有啥办法。” 他偷瞄了眼正坐在门槛上抽烟袋的丁爸,老爷子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
陈墨搬了个小马扎坐在他旁边,小黑立刻凑过来趴在两人脚边。“建华,你好好想想,” 他语气放缓,“玩能玩一天两天,总不能天天玩。你现在十六,再过两年成年了,总不能还靠爸妈养着吧?”
这话戳中了丁建华的心事。他踢了踢地上的小石子,闷声道:“姐夫,你觉得我应该干什么?”
“学门手艺怎么样?” 陈墨抛出想法,“八十年代有手艺才吃香,走到哪儿都饿不着。”
丁建华眼睛亮了些:“学什么手艺啊?”
“比如做饭,进国营饭店当厨子;或者木匠,家具厂现在缺人手;再不然泥瓦工,盖楼房的师傅一天能赚一块五呢。” 陈墨掰着手指头数,这些都是当时吃香的行当。
可丁建华却皱起了眉。他见过饭店厨子在后厨汗流浃背的样子,也看过木匠整天跟刨花打交道,实在提不起兴趣。“姐夫,还有没有别的?这些我好像都不太喜欢。”
丁秋楠这时走过来,往石桌上放了壶凉茶:“我弟从小就坐不住,让他蹲在一个地方干活,怕是熬不住。” 她太了解这个弟弟了,小时候学绣花针,三分钟就把线缠成了乱麻。
陈墨沉吟片刻,目光落在院墙外驶过的解放牌卡车身上 —— 车斗里的司机正探出头跟路边小贩打招呼,神气十足。“这样吧,中午吃饭时咱们一起说说,听听咱爸妈的想法。”
“还要给爸妈说啊!” 丁建华差点跳起来,上次说考试成绩的事,丁妈差点拿鸡毛掸子抽他。
“废话,这么大的事能瞒着爸妈?” 丁秋楠敲了下他的脑袋,“等会儿好好说话,别惹妈生气。”
丁建华苦着脸点头,趁人不注意往小黑嘴里塞了块糖。
午后的阳光越发毒辣,丁妈把两个孩子哄睡在里屋,出来时手里拿着块刚洗好的西瓜。“吃点瓜解解暑,” 她把瓜放在石桌上,刀刃下去 “咔嚓” 一声脆响,“刚才听见你们唠嗑,是不是说建华上学的事?”
丁爸磕了磕烟袋锅,烟灰落在青砖地上:“正想跟你商量呢,这小子要是考不上学,总不能一直在家晃荡。”
丁妈切瓜的手顿了顿,眼神暗了暗。她不是没为这事愁过,隔壁张大妈家的儿子就是没考上学,在居委会排了半年队才进了街道工厂,一个月工资才十八块,连自己都养不活。“先吃饭,下午再说。” 她把最大的一块瓜递给陈墨,语气带着不易察觉的沉重。
晚饭是玉米糊糊配咸菜,还有中午剩下的面条。文轩和文蕙睡熟了,小黑趴在门口守着,屋里只听得见碗筷碰撞的轻响。陈墨喝了口糊糊,率先开口:“妈,爸,建华今年如果考不上学,你们考虑过他以后该怎么办吗?”
丁爸放下粗瓷碗,指节敲了敲桌面:“还能怎么办?实在不行就去居委会排队,看看能不能进国营厂当学徒。” 他每月工资五十六块八,要养四口人,根本攒不下钱给儿子娶媳妇。要是现在退休让儿子接班,学徒工一个月才十二块,日子更没法过。
丁妈扒拉着碗里的糊糊没说话。这种大事家里向来是男人拿主意,她只盼着女婿能有好主意 —— 毕竟陈墨是见过大世面的大夫,眼光比他们长远。
陈墨见状,说出了酝酿已久的想法:“爸,妈,我想让建华去学开车和修车。这年代会开汽车可是金饭碗,比进工厂强多了。”
“啥?学车?” 丁建华手里的勺子 “当啷” 掉在碗里,眼睛瞪得溜圆,“姐夫,这能行吗?我听说开车的都是大人物身边的人!” 他上次看见粮局的吉普车驶过胡同,司机穿着笔挺的制服,街坊们都站在门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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