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松涛一路快马加鞭,赶到大松镇时已近正午。他直奔镇东头的“聚文轩”书局,刚进门,就从怀里掏出一张写满字迹的油纸。纸上是他根据记忆片段整理的内容:一个名为“天魔宿主”的纨绔子弟,被未婚妻和七大派联手算计,每日被采阳补阴,最终沦为推动“天魔”的棋子。
为了安全,徐松涛特意在戏册中用了化名,不过七大派的算计、迷香的细节、纵容的手段,他都写得明明白白。
“掌柜的,按这个内容,印五百本,要加急,今天下午就得取。”徐松涛把油纸拍在柜台上,又掏出一锭沉甸甸的金元宝,“价钱不是问题,只要能按时做好。”
掌柜的拿起油纸扫了几眼,眼睛顿时亮了。这种仙侠题材,在昆仑界从未见过,既新鲜又有噱头。他掂量了下金元宝,连忙点头:“客官放心!我们这就调人赶工,保证下午让您取到!”
书局的工匠们果然手脚麻利,加上徐松涛给的“加急费”足够丰厚,不到两个时辰,五百本装订好的戏册就整整齐齐地摆在了徐松涛面前。取册子时,几个刚看完样册的书局伙计围着他笑道:“客官这戏册写得太妙了!题材新颖,剧情又抓心,说不定能在昆仑界大火!”
徐松涛接过戏册,塞进提前备好的布囊里,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借你们吉言,若真能大卖,我回头再来加印,到时候给大家都封大红包。”说罢,便提着布囊,翻身上马,往凌云城赶去。
等徐松涛回到凌云城时,已是午夜。街道上空无一人,只有挂在屋檐下的灯笼泛着微弱的光,将影子拉得长长的。徐松涛提着布囊,像一道影子般穿梭在街巷里。他先去了说书人聚集的“茶馆街”,在每个说书人的家门口放了两本;接着是寻常百姓的宅院,每三五户门口放一本;然后是城中的豪门府邸也悄悄放了一本;最后,他绕到三教四派在凌云城的驻地,在驻地的大门外都放了足足十本。
五百本戏册,不多不少,刚好用完。徐松涛放册子时动作极轻,放下就走,连门环都没碰一下,全程没惊动任何人。反正这些戏册是免费送的,不怕人偷,也不怕人抢,只要有人愿意翻开看,他的目的就达到了。
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茶馆街”的说书人老张第一个发现了门口的戏册。他弯腰捡起册子,嘟囔着:“又是哪家印了新戏册来送?”可翻开看了几页,他的眼睛瞬间直了。里面的情节太真实了,尤其是“未婚妻用迷香采阳补阴”“宗门故意纵容纨绔”的细节,简直像亲眼所见一般。
很快,其他说书人也都发现了戏册,看完后纷纷拍案叫好:“这戏册写得太绝了!比那些老掉牙的故事好看百倍!”
“题材新颖,内容又细,今天必须在茶摊开讲!”
当天上午,凌云城的各大茶摊、茶馆里,几乎所有说书人都开讲了这本“新戏册”。茶摊前围满了听众,有百姓,有修士,甚至还有三教四派的弟子。
当听到“天魔宿主被未婚妻算计”“宗门故意让弟子闯祸而不惩罚”时,百姓们听得直呼“过瘾”,不时交头接耳议论;而三教四派的弟子们却脸色越来越难看,心里隐隐犯嘀咕:这戏册里写的,怎么跟他们知道的某些“秘辛”这么像?
一时间,这本无名戏册成了凌云城最火的话题,街头巷尾都在议论。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徐松涛,却正坐在自家院子里,听着墙外传来的“说书声”,眼底闪过一丝冷冽。他要的,就是让这场“骗局”,暴露在所有人面前。
茶摊的说书人老张敲了敲醒木,清脆的声响瞬间将听众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他清了清嗓子,缓缓开口,讲起了戏册的上半场:“话说这昆虚界,曾有仙界长眉老祖观天象、感天命,预知六欲天魔将祸乱三界。老祖当即降下批示,让昆虚界七大派依计行事。他们要找到新出生的天魔宿主,从长计议!”
听众们顿时竖起耳朵,连大气都不敢喘。老张接着讲:“七大派寻来寻去,终于找到了刚出生的徐涛涛,当即定下‘钝刀割肉’之策:不用硬招,只用温柔乡、声色犬马慢慢腐蚀他的气运与根骨。自徐涛涛记事起,日子过得那叫一个风生水起,骄纵妄为的纨绔习性样样占全。更巧的是,七大派还特意安排了自家女弟子嫁给他做妻子,日夜守在他身边。”
“后来呢?后来徐涛涛怎么样了?”有听众忍不住追问,眼里满是急切。
老张一拍醒木,声音陡然提高:“后来徐涛涛的荒唐劲儿彻底上来了!闯了祸不用自己担,总有妻子出面收拾烂摊子,背后全是七大派在暗中运作。他的日子堪比神仙,虽说不是有求必应,却也是万事顺意,半点苦都没吃过!”
说到关键处,老张忽然压低声音,语气里带着几分神秘:“直到血月降临,六欲天魔真附了徐涛涛的身!七大派立马原形毕露,联手围攻天魔,最后还真成功除了魔,维护了‘世间和平’。可大伙猜怎么着?血月一落,昆虚界的时间竟突然重启了!一切都回到徐涛涛刚出生的时候,所有人的记忆也被洗得干干净净。这,就是上半场的全部内情!”
茶摊里瞬间一片哗然,有百姓忍不住惊叹:“这剧情也太离奇了!跟做梦似的!”而一旁听书的三教四派弟子,脸色却愈发难看。戏册里的“七大派”“钝打磨肉”“妻子收拾残局”,跟昆仑界的情况简直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只不过换了个“昆虚界”的名字!
到了下午,老张接着讲下半场,剧情更是让所有人都惊掉了下巴:“大伙别以为上半场就是全部!那天魔乱世的种种,根本不是真的,只是玄意界的一场游戏!不管是徐涛涛这个宿主、七大派,还是派里的长老,全都是玄意界人手里的棋子,想怎么摆布就怎么摆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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