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就在她消失的下一刻,沉重的偏殿主门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开。
夏白芷走了进来。她眉宇间带着一丝处理完繁杂事务后的疲惫,但更多的是即将见到“所有物”的掌控感。
她径直走向侧间,推开门。
室内一片安静,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属于云涯自身的清冷气息软榻上,云涯静静躺着,似乎睡得正沉。
看到这一幕,夏白芷眉宇间那点煞气悄然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合着占有欲和奇异满足的怜爱。她放轻了脚步,无声地走到软榻边,凝视着沉睡中的男人。
他侧躺着,身体微微蜷缩,是缺乏安全感的姿势。那张俊美无俦的脸庞此刻毫无防备,褪去了平日的灰败与隐忍,只剩下纯粹的脆弱。
紧锁的眉头在睡梦中也没有舒展,仿佛正被无形的噩梦纠缠。一缕被汗水浸湿的墨发黏在光洁的额角,非但不显狼狈,反而形成了一种破碎而惊心动魄的美感,脆弱得让人心尖发颤,又美得让人……想立刻摧毁。
夏白芷的呼吸不由得重了几分。指尖下意识地蜷缩了一下,一股灼热的占有欲猛地窜起——恨不得现在就把他弄醒,在这冰冷的偏殿里,用最粗暴的方式确认他的存在和归属!让他只能在她身下颤抖、哭泣、求饶!
但目光落在他紧蹙的眉心和那缕湿发上时,那欲望又奇异地被另一种更柔软的情绪压下去一丝。
“做噩梦了么…” 她低声自语,她伸出手,指尖萦绕着一缕极其细微、精纯的魔气,却小心翼翼地控制着,没有直接触碰云涯的肌肤,而是隔空轻轻拂过。
那缕魔气如同最轻柔的羽毛,带着一丝冰冷的安抚意味,缓缓渗透进云涯紧绷的识海边缘。
仿佛噩梦中的惊涛被一股强大的外力强行抚平,云涯紧蹙的眉头在魔气的安抚下,竟真的缓缓舒展了一些,呼吸也变得稍微平稳绵长。只是那缕黏在额角的湿发,依旧昭示着他方才经历的不安。
看着他在自己力量下“平静”下来,看着他在自己的“安抚”下变得温顺。这份掌控感,比单纯的肉体占有更让她着迷。
与此同时,白骨魔宫另一处奢华的偏殿内。
九幽戾红慵懒地靠在软椅上,裙摆如花瓣般铺开。她指尖把玩着一缕自己的发丝,眼神却有些放空,显然心思不在此处。
身体深处残留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和慵懒感,与云涯的纠缠带来的极致愉悦还在体内回荡,每一个细微的触感、他被迫时的屈辱表情、甚至最后昏睡时那点孩子气的拍打…都清晰地烙印在脑海里,让她忍不住一遍遍回味。
这滋味…难怪夏白芷那疯婆娘跟护食的恶狗一样。
然而,就在这份回味带来的快感达到顶峰时,一丝极其微弱、却异常清晰的“正义感”如同水底的气泡,不合时宜地冒了出来。
‘我这样…是不是有点对不起夏白芷?’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
九幽戾红被自己这个想法弄得一愣,随即嗤笑出声,眼中流转,带着十足的讽刺。她九幽戾红,纵横魔域,杀人夺宝,阴谋诡计信手拈来,什么时候讲究过“对不起”?
可这念头就像一根细小的刺,扎在心头,并不疼,却有点膈应。或许是因为夏白芷虽然疯,但某种程度上,她们算是“盟友”?又或者…是因为刚才云涯那副脆弱可怜的样子,让她心底某个角落那点几乎不存在的“良知”被触动了一下?
“啧,麻烦。” 她甩了甩头,试图把这无聊的念头甩出去。
但心底那点微妙的、类似于“偷腥后的心虚”却挥之不去,让她烦躁地端起旁边一杯血红色的酒液,一饮而尽。冰冷的液体滑入喉咙,却浇不灭那份复杂的心绪。算了,反正夏白芷也不知道…下次…下次小心点就是了。
偏殿侧间。
在夏白芷那带着安抚的魔气影响下,云涯沉重的眼皮微微颤动,缓缓睁开。
视线还有些模糊,但映入眼帘的,是夏白芷那漂亮的吓人的脸庞,而非九幽戾红带着威胁的笑容。
不是九幽戾红!
一股劫后余生的巨大庆幸感瞬间席卷全身,让他几乎要虚脱地瘫软下去。紧绷的神经骤然放松,连带着身体都软了几分。
然而,这份庆幸只维持了短短一瞬。
当他的目光完全聚焦,清晰地看到夏白芷眼中那份混合着占有、审视和一丝“满意”的复杂情绪时。
他想起了刚刚发生的一切!九幽戾红的胁迫、那不堪的“主动”、被迫的承欢…还有最后被清理得干干净净的现场…夏白芷就在眼前,她…她知道吗?她那双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眼睛,是不是已经发现了什么?
云涯的心跳骤然加速,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他下意识地避开了夏白芷的目光,苍白的脸上不受控制地泛起一丝不正常的红晕,连呼吸都变得有些紊乱。
这细微的变化,如何能逃过夏白芷的眼睛?
她刚刚还带着点“怜爱”的眼神瞬间锐利起来,云涯闪躲的视线和脸上的红晕。她俯下身,捏住了云涯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与自己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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