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漓接过瓦罐,揭开蒙着的破布。一股浓烈而熟悉的苦涩药味扑面而来!罐底沉淀着一些深褐色的药渣,虽然粗糙,但墨漓一眼就认出了其中几味——黄连、板蓝根、金银花……都是清热解毒、祛瘟避秽的常见药材!虽然配伍粗糙,分量不足,但这确实是治疗瘟疫的方子!
“这药……是谁给你的?”墨漓急忙问道。
“是……是以前路过的一个老爷爷……”孩子小声说,“他说……他说要是有人发热起黑斑,就熬这个喝……可是……可是我们没有火……也没有锅……阿爹……阿爹喝不到了……”孩子说着,又哭了起来。
墨漓的心揪紧了。药方是对的,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有火,没有干净的容器,这罐药渣就是一堆废料!石猛危在旦夕,洼地里的瘟疫如同悬顶之剑,随时可能彻底爆发!
她必须立刻生火!必须熬药!必须隔绝疫源!
墨漓的目光再次扫过洼地,扫过那些麻木绝望、在瘟疫阴影下瑟瑟发抖的流民,扫过石猛濒死的脸庞,扫过刑天昏迷不醒的身影,最后落在怀中这罐承载着最后希望的药渣上。
冰魄般的眸子里,最后一丝犹豫被碾碎,只剩下磐石般的决绝。
她站起身,抱着瓦罐,迎着风雨,走向洼地中央。清冷的声音穿透雨幕,清晰地传入每一个流民的耳中:
“此地有疫!想活命的,听我号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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