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封都是北疆军镇送来的奏报,落款分别是宣大、延绥、辽东三地的总兵官,内容大同小异,皆是诉说粮饷延迟发放已逾三月,军中将士怨气颇重,且军械多是老旧不堪用的,怕是难以应对瓦剌的侵扰。
而在这些奏报的末尾,都有一行朱批:“库帑不足,需统筹兼顾,暂缓议处。”落款是左通政的名字。
沈砚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库帑不足?他记得上个月户部的奏报还说,江南漕运丰收,国库充盈,怎么到了北疆军饷这里,就成了库帑不足?
而且这几封奏报,都是一个月前就递上来的,按通政司的规制,这类涉及军饷军械的紧急奏报,理应第一时间呈递给皇上,可如今却被压了下来,理由还如此牵强。
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他拿着奏报回到值房,反复翻看,越看越觉得不对劲。粮饷延迟,军械老旧,这可不是小事,若北疆真出了乱子,后果不堪设想。
是谁在背后压着这些奏报?是左通政自己的主意,还是受了徐阁老的指使?亦或是,这里面牵扯到了更大的利益集团?
夜色渐深,通政司的官署早已安静下来,只有沈砚的值房还亮着一盏孤灯。他将那几封奏报铺在案上,指尖轻轻敲击着案面,思绪翻涌。
京华的水,果然比他想象的还要深。他如今身处各方视线的焦点,稍有不慎,便可能万劫不复。可北疆的将士还在等着粮饷,等着军械,他不能坐视不管。
就在这时,一阵细微的风声从窗外传来。沈砚心中一动,猛地抬头,只见一道青色的影子如同鬼魅般闪过窗棂,紧接着,“噗”的一声轻响,一枚熟悉的青色飞鸟镖,带着一张纸条,稳稳地钉在了他面前的案几上。
那飞鸟镖的样式,沈砚再熟悉不过,正是青鸢的信物!
他连忙取下纸条,展开一看,上面只有八个字,墨迹淋漓,透着几分急促与警示:“北疆事,水深及颈。慎查。”
沈砚握着纸条的手微微收紧,指尖泛白。青鸢再次示警,这说明北疆的事情,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水深及颈,稍有不慎,便是灭顶之灾。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洒在案几上的奏报上,那些关于粮饷、军械的文字,在夜色中仿佛化作了北疆将士们期盼的眼神。沈砚深吸一口气,将纸条凑近灯火,缓缓点燃。
火苗跳跃,将纸条烧成灰烬,随风飘散。他重新坐回案前,目光落在那几封奏报上,眼神变得异常坚定。
纵然前路凶险,纵然京华物是人非,他沈砚,也绝不会退缩。北疆的真相,他必须查下去,哪怕为此付出任何代价。
夜色更浓,通政司的值房里,孤灯依旧亮着,映照着一个孤独却坚定的身影。而京华的风雨,才刚刚开始。
需要我继续往下写沈砚如何暗中调查北疆奏报被压的真相,或是补充他与青鸢的过往渊源来丰富情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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