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寂。
绝对的、能吞噬一切生机和光明的死寂。
当头顶最后一点光亮被轰然塌方的泥土和岩石彻底封死时,陈光感觉自己像是被整个世界活生生地抛弃了。浓烈的硝烟味和潮湿的泥土气息,混杂着一股令人作呕的霉味,疯狂地灌进鼻腔,刺激得他剧烈地咳嗽起来。每一次咳嗽,都牵动着身上因为坠落而造成的瘀伤,疼得他龇牙咧嘴。
“咳……咳咳……苏琳溪?你怎么样?”陈光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朝着苏琳溪坠落的方向喊道。
回答他的,只有黑暗中另一阵压抑的、带着哭腔的咳嗽声,和头顶上方,不时传来的、泥土被挤压时发出的“吱嘎”声响。那声音,像是这片大地不堪重负的呻吟,也像是悬在他们头顶的、死神的催命符。
陈光的心,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他知道,他们被活埋了。
他从背包里摸出那台宝贝的手摇式发电机,费力地摇动了几下,一盏连接着电线的小灯泡,终于在这片无边的黑暗中,亮起了一团昏黄的光晕,显得那么脆弱。
光亮,驱散了部分黑暗,却也照亮了更深的绝望。
这是一个比他们想象中要大,也更破败的地下空间。四周是粗糙的墙壁,用岩石和水泥混合砌成,上面布满了青苔和水渍。空气中,那股黏稠的、几乎要变成固体的霉味,让人每一次呼吸都感到胸口发闷。头顶上方,几根早已锈蚀的主承重梁,在刚才的爆炸中已经严重变形,正在不堪重负地呻吟,无数细小的裂缝,如同蜘蛛网般,在天花板上蔓延。
他们,正处在一个随时都有可能彻底坍塌的活棺材里。
“不……不要……”
就在这时,一阵压抑的、充满了恐惧的呜咽声,从角落里传来。
陈光循声望去,只见苏琳溪正蜷缩在一个角落里,双手死死地抱着膝盖,身体因为极度的恐惧而剧烈地颤抖着。她那张总是带着自信和骄傲的脸上,此刻血色尽褪,写满了惊骇。她的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越来越短浅,那双明亮的眼睛里,也开始浮现出一种非理性的、濒临崩溃的疯狂。
幽闭恐惧症!
陈光的心猛地一沉。他知道,在这种绝境之下,一个人的精神崩溃,远比坍塌的岩石和稀薄的空气更致命。一个陷入恐慌的同伴,不仅救不了自己,还会加速所有人的死亡。
他该怎么办?是马上争分夺秒地寻找可能存在的出口,还是先安抚这个随时可能彻底失控的女人?
理智告诉他,应该选择前者。每一分每一秒,对于他们来说,都无比珍贵。
然而,当他看到苏琳溪那双因为缺氧和恐惧而渐渐涣散的瞳孔时,他心底最深处的柔情,还是被触动了。他想起了三年前,那个同样被逼入绝境,最终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兄弟惨死的、无助的自己。
不。他不能再让那样的事情,重演一遍。
“苏琳溪。”
陈光深吸一口气,走到她的面前,蹲下身,用一种前所未有的坚定语气,喊出了她的名字。
苏琳溪像是没有听到一样,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嘴里反复地念叨着:“出不去……我们会死在这里……都会死……”
陈光没有再多说一句废话。他伸出手,用他那双因为常年劳作而布满了厚厚老茧的、温暖而又干燥的大手,紧紧地握住了她那因为恐惧而冰冷而颤抖的双手。
然后,他将自己那台小型手摇发电机的摇杆,塞到了她的手里。
“摇动它。”他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一种能穿透人心的力量,“只要你不停地摇,这盏灯就不会灭。只要灯不灭,我们就不会死。”
苏琳溪的身体猛地一颤。她那双早已失去焦距的眼睛,下意识地,望向了那盏在黑暗中散发着昏黄光晕的小灯泡。
那光,虽然微弱,却像一根定海神针,瞬间就驱散了她心中部分那如同潮水般汹涌的黑暗。她那早已被恐惧所占据的大脑,终于有了一丝喘息之机。她开始下意识地、机械地,摇动起了手中的摇杆。
“对,就是这样。”陈光看着她的状态渐渐稳定下来,心中稍稍松了口气。他知道,这只是暂时的。眼下,他们还面临着一个更致命的、无形的敌人——氧气。
这个地窖被封死了,空气无法流通。以他们两个人的呼吸速度,最多不出三四个小时,这里的氧气就会被消耗殆尽。到那时,就算头顶的岩石不塌下来,他们也会因为窒息而死。
必须制造氧气!
陈光的脑海中,瞬间闪过了这个念头。他的大脑开始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地运转起来。
电解水!
这是他能想到的、唯一的可行方案!
他马上开始在这片废墟中翻找起来。幸运的是,这里似乎是科考队当年的一个小型储藏室。他很快就从一个早已腐烂的木箱里,找到了几样关键的东西——几节早已失效的、一号干电池,一包用来腌制食物的、已经受潮结块的粗盐,还有一个用来装水的搪瓷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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