闸门内侧是一片巨大的地下空间,层高至少有五层楼,灯光冷白,金属墙面把人的影子反射得清晰到近乎无情。空气里混着消毒水、润滑油和带静电的干燥气息,鼻腔发干。穿白色研究服的工作人员穿梭其间,在一台台陌生仪器前快速操作,屏幕上不断滚动的参数像潮水。远处偶尔传来机械臂锁止的“咔哒”和气缸回缩的“嘶”。仿佛巨兽在暗处换气与咬牙。
陈光与苏琳溪不敢停。两人贴着墙根走,绕过一处监测台,钻进一条不起眼的检修通道,沿着向下的梯道匍匐而行。陈光的伤口仍在渗血,光洁如镜的地面上,任何一滴都可能成为破绽。他硬撑眩晕,用袖口飞快抹去痕迹。苏琳溪紧跟,尽力用身体挡住他伤臂与路过视线,偶尔回头确认无人追来。
通道尽头的隔门上标着醒目的“D区”。这一带的安保明显更严密:门禁读卡器上闪着冷蓝色指示灯,门框两侧藏了细小的感应孔。陈光用撬具微调卡槽弹片,耐心地与时间掰手腕。几秒之后,门锁发出轻微的“咔”,合金门板缝隙打开。
两人闪身而入。
映入眼帘的是一座被冷光笼罩的牢狱。透明的特种合金囚室整齐排列,大多数空着,深处却灯火明亮。那片光把一个枯瘦的身影钉在视线中央——老人被粗大的管路连在多组仪器上,皮肤因长期失水而贴着骨头,像一张风干的纸。
“叔。”陈光喉结一紧,近乎哽咽地吐出两个字。他猛地扑到囚室前,狠狠撞上坚硬的合金板,震得胸腔阵痛。
那副苍老而满目疮痍的面孔让陈光几乎认不出,可那些细节不会错:左眉骨下方陈年的刀口,耳垂上方的褐色痣,和那双即便半闭也仍旧像在凝望远山的眼睛。顾山。他一直以为再也见不到的长辈,此刻成了被线管悬吊的“实验体”。
苏琳溪的呼吸变得发紧。她看着陈光的肩膀在剧烈起伏,想伸手又收回。陈光平日里沉着得像一块磐石,此时却像被掀翻的海。他强压心头的颤抖,转头确认另一侧,又被眼前的景象震惊。
相邻的囚室里躺着一个壮硕的男人,全身插满管线,靠营养液维持生命。面部被烈火毁去轮廓,皮肤像被熏黑的陶片,但那胸前那道被贯穿了胸膛的深长刀疤,那是曾经为了救陈光而留下的,这千真万确就是赵四兄弟。
他们都还活着。
喜与怒同时涌上来,像两股相反的潮撞在胸腔。陈光的视线刹那发白,耳边嗡鸣大作。他咬紧后槽牙,让自己从几乎失控的边缘拉回。他必须救人,也只能救人。
“退后,我来。”陈光低声道。他从包里取出便携工具,开始检查囚室的机械锁与电子锁结构。苏琳溪屏住气,照看通道口。时间在冰冷的滴答声里被拉长。陈光以匕首尖端探查锁孔内部的阻尼,另一只手飞快拆下控制面板,跳过两道联锁电路。伤臂牵动疼痛,他把痛感当作保持清醒的针。
就在锁芯将要转动时,顶棚上的指示灯忽然闪了一下。
“等一下。”苏琳溪压低声音,“有人路过。”
两人同时僵住。脚步声从远到近,又渐行渐远。陈光吐出一口气,继续加快。合金板边缘的防撬接触片被他短接,机械锁“咔嗒”一声复位。还差最后一道磁锁。
他打算强行放电。
“苏琳溪,三秒后把电缆递给我。”陈光目不斜视。数到二的时候,忽然,一阵刺耳的警报划破静空。
“嗡——”
红色警示灯同时亮起。伴随而来的,是重物落地的闷响。两人同时回头,通向外界的那道金属闸门以绝望的速度坠下,稳稳封死。
他们被困在这座冷光密室中。
广播的回声在D区反复碰撞,像潮水一圈圈把人包围。空气因为报警而变得更干,连呼吸都像被砂纸刮过。苏琳溪攥紧拳头,指节发白。她极少在陈光面前显露恐惧,如今却忍不住看向他的侧脸,那里只剩下阴冷和仇恨。陈光的表情重新归于平静,冷得像刀刃。他把工具塞回包里,把撬具横在掌心,像握住一条极细、却通往生路的钢丝。
“先救人。”陈光低声说。
他迅速评估房间。四角各有一支可伸缩的自动防卫柱,顶端收着非致命弹发射器,墙面贯通着报警母线。解除磁锁必须割开护板进入二级供电,动用切割必触发二次报警。唯一的方法,是让系统在短时间里误判为维护状态,让自动防卫优先级降级,磁锁进入人工许可通道。
陈光抬手,撬开角落一只维护盒,将内部的拨码开关切到“检修”,又拔下熔断器旁的一枚保险,制造负载不稳的假象。警报没有停。他的目光落到另一只盒子——D区本地的光纤分线器。陈光抽出备用跳线,在两处端口之间做了一个“绕过”,让心跳监测与门禁识别临时共用一路信号。红灯从常亮变成闪烁,系统像被推入一个不确定的分支,开始自检。
“给我十秒。”他说。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喜欢深山寻药,我竟吞下千年龙涎请大家收藏:(m.x33yq.org)深山寻药,我竟吞下千年龙涎33言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