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琳溪点头,背向他站定,盯住两侧通道口。十秒极长,也极短。第八秒,广播响起:
“别再挣扎了,陈光。你知道,凡是你能想到的路,我们都已经堵上了。”声音里带着笃定,甚至带着一种近乎怜悯的耐心,像老师看着一个聪明学生做无谓的题。
第十秒,磁锁的指示灯忽然熄灭,继而转绿。
陈光的手落下,门栓弹开半指的距离。他正要继续动作,四角防卫柱同时弹出,黑洞洞的发射口对准了他与苏琳溪,防滑底座贴地发出细微的摩擦声。顶上的红灯由闪烁转为怒亮,舱内温度仿佛也跟着升高了一度。
“看来只能硬来。”陈光喃喃。
就在这一刻,老人顾山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眼皮。那双像在看远山的眼睛,艰难而缓慢地朝陈光的方向聚焦。
陈光的胸腔猛地一颤。他把所有的恐惧与愤怒压成一条直线,迎着不断逼近的冷色指示光,迈出一步。
警报声充斥耳膜,随后被一段冷静而熟悉的男声盖过,广播再次响起,跟刚刚的守卫声音完全不同的声音,从四面八方的扬声器传来,带着经过处理的金属质感:
“陈光,我的孩子,欢迎回家。”
声音恰到好处地在每一个角落回响,语速不快,像是多年不见后的寒暄,又像实验记录里冰冷的注释。这次是蓝景渊!
“我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几十年。”
“还有,琳溪……”那声音微顿,转而变得沉重,像父亲的叹息里裹着失望,“你,太让我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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