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
苏琳溪抬起头,环顾四周。她能走到哪里去?整个山谷都已经被彻底包围,天上是如同秃鹫般盘旋的无人机,地面是步步紧逼、正在收缩包围圈的钢铁怪物。
看着那些准备用血肉之躯去阻挡钢铁洪流的族人,看着他们眼中那坦然赴死的决绝,看着索歌脸上那份沉重的托付。苏琳溪的脑海中,那仅存的理智,终于在这一刻,“嘣”的一声,彻底断裂。
“不……”
她缓缓地站起身,丢掉了手中的长弓。她的双眼,不知何时,已经变得一片血红。
她仰起头,对着那片被硝烟染成灰色的天空,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充满了无尽悲痛与滔天愤怒的尖啸。
那尖啸,穿透了爆炸的轰鸣,穿透了所有人的耳膜,直达灵魂的最深处。
一股前所未有的、冰冷到极致的、仿佛来自九幽之下的精神风暴,以她为中心,轰然爆发!
那是一种无法用任何已知物理学定律来形容的恐怖力量。它不是声音,所以无法被阻挡。它不是光,所以无法被闪避。它不是冲击波,所以任何装甲都形同虚设。它是一股纯粹的、原始的、霸道到不讲任何道理的意志洪流,直接作用于每一个处在这片山谷中的、拥有智慧的生物的灵魂深处。
一瞬间,整个战场,陷入了一种诡异到极点的、绝对的静止。
无论是正在疯狂开火的蓝家士兵,还是正准备慷慨赴死的鄂伦春战士,所有人的动作,都在这一刻,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的电影画面,僵在了原地。他们的身体还能动,肌肉还在颤抖,但他们的意志,他们的灵魂,被一股无法抗拒的、来自远古的、如同神明降下天罚般的恐怖威压,死死地钉在了原地!
每个人的脑海中,都毫无征兆地,出现了一个让他们最为恐惧的、独属于自己的幻象。
一个正在更换弹夹的蓝家士兵,突然看到自己脚下的土地变成了蠕动的血肉,无数苍白的手臂从血肉中伸出,抓住了他的脚踝,要将他拖入无尽的深渊。
一个负责火力压制的机枪手,眼前的战友突然变成了一具高度腐烂的、流着脓血的活尸,正咧开嘴,对他发出无声的狞笑。
一个鄂伦春猎手,看到了自己死去的父亲,浑身是血地站在自己面前,用悲伤的眼神质问他,为何没能保护好家园。
地狱的业火、索命的恶鬼、被千刀万剐的酷刑、内心最深处的愧疚与罪孽……所有被理智压抑在潜意识最深处的负面情绪,在这一刻,都被这股精神风暴彻底引爆。
恐惧,如同最可怕的瘟疫,在每一个被入侵的意识中疯狂蔓延。
一些意志薄弱的蓝家士兵,在这种极致的恐惧下,彻底崩溃了。他们发出意义不明的、如同野兽般的嚎叫,调转枪口,开始疯狂地向身边那些在他们眼中已经变成“怪物”的同伴射击。
“别过来!怪物!去死!”
“啊啊啊!我的手!我的手在腐烂!”
自相残杀的惨剧,在敌人那本该坚不可摧的钢铁阵线中,如同病毒般上演。
“指挥官!指挥官!战场失控了!有……有某种我们无法理解的精神攻击!所有人……所有人都疯了!”临时接替指挥权的队长,正是之前在第一波攻击中侥幸逃脱的蝰蛇。此刻,他刚刚从战场狼狈的逃回来,抱着自己的头盔,跟蓝景渊歇斯底里地尖叫汇报着情况。
在他的视野里,整个世界已经变成了一片无边无际的血海,无数在归墟基地被陈光杀死的“清道夫”的怨魂,正从血海中爬出,伸出利爪,一步步地向他逼近。
“稳住!报告具体情况!能量读数是多少?”蓝景渊的声音依旧冷静。
“我稳不住!我们都要死在这里了!”蝰蛇彻底疯了,求生的本能压倒了所有的纪律和恐惧,他完全忘记了之前蓝景渊下达的、必须活捉的命令,“指挥官!我请求授权!立即执行最高权限的‘净化’协议!用云爆弹,把这个该死的山头,连同那个女巫,一起从地图上彻底抹掉!!”
“驳回你的请求。”蓝景渊的声音冷得像冰。
“去你的命令!老子不陪你玩了!”蝰蛇怒吼着,眼中闪过一丝疯狂的决绝,他伸手就要去按动自己战术终端上,那枚拥有有限授权的、可以召唤近距离炮火支援的紧急按钮。他要和这片让他恐惧的地狱,同归于尽!
然而,他的手指,还未触碰到那个红色的按钮。
“砰!”
一声清脆的、与战场上任何一种武器声音都截然不同的枪响,盖过了所有的喧嚣。
蓝景渊刚刚面无表情地用自己配枪亲手击毙了蝰蛇。
他身边的副官和卫兵们,全都惊得呆若木鸡,大气都不敢喘一口。他们从未见过指挥官亲手处决自己的下属,而且还是在战况最激烈的时候。
蓝景渊却没有理会他们脸上那惊恐的表情,他的目光,如同被磁石吸引的铁屑,死死地盯着主屏幕右下角,那一条代表着战场精神力波动的峰值曲线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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