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这一切，他并没有立刻断开连接，而是将画面切换到了停车楼B3层的那个摄像头上。
画面有些昏暗，可以看见几辆价值不菲的豪车停在那里。一切都显得很正常。
“为什么特别关注这里？”苏琳溪问。
“直觉。”陈光指着屏幕的一角，“你看，这个摄像头的调用频率，在所有监控点里，排名前五。但这里只是个停车场，根本没有那么高的安保需求。事出反常必有妖。”
他将自己的手绘拓扑图拿过来，指着上面的一个节点，“而且，根据我的网络拓扑分析，‘鼎盛资本’那家公司的内部服务器，物理上，就和这个停车场的安保系统，连接在同一个交换机上。”
苏琳溪大吃一惊。
金融交易的虚拟世界，与停车场这个物理空间，通过一根网线，被连接在了一起。
“这里……”她喃喃道，“可能就是他们进行交易审核，或者存放核心数据的物理节点。”
一个大胆的计划，开始在两人心中同时萌芽。
陈光退出了远程系统，删除了所有登录痕迹，然后切断了拨号连接。房间里再次恢复了寂静，只有电脑风扇的轻微嗡鸣。
一张覆盖全港的“观察者网络”，已经悄然成型。他们从被动的猎物，第一次，拥有了成为猎人的资格。
......
就在陈光和苏琳溪潜伏在九龙城的鸽子笼里，编织着自己的反击之网时。
中环，维多利亚会所顶层，一间没有任何窗户的暗室里。
巨大的多联屏墙，占据了整面墙壁。上面显示的，正是与苏琳溪在咖啡馆里分析的、几乎一模一样的恒生指数分时图和个股交易数据。只是，这里的数据更实时，更全面，更庞大。
空气中流动着一种近乎凝固的压迫感。
蓝景渊穿着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恭敬地站在一旁。在他的身前，一个身穿暗红色长裙的女人，正慵懒地斜靠在一张宽大的真皮沙发上。她没有看屏幕，只是手里把玩着一个晶莹剔透的玻璃杯，杯中殷红的液体，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晃，散发出醇厚的酒香。
她就是蓝棠音。
她已经抵达香港，但她的到来，除了蓝景渊等寥寥数人，无人知晓。
一个穿着白衬衫、带着金丝眼镜的幕僚，正站在屏幕前，口沫横飞地汇报着。
“老板。根据我们的‘鹰眼’量化系统监测，今天上午十点零五分，市场出现了一次协同性极高的微量攻击。目标是‘鼎盛资本’重仓的三只壳公司。攻击资金量极小，但切入时机和联动性都堪称完美，显然是出自顶尖操盘手。我们的系统在延迟了1.2秒后做出反击，成功将股价压回。目前，技术部门正在全力追查这几股资金的来源。”
蓝棠音笑了。那是一种极其轻蔑的、带着一丝玩味和慵懒的嗤笑。
幕僚脸上的自信僵住了，蓝景渊也不解地问道：“陛下？”
“没什么，你们继续吧，继续筹措资金，我们完成仪式后，还需要很多资金来完成帝国伟大的事业。”说完，她便起身离开，蓝景渊紧跟在后面。
蓝棠音低声对蓝景渊说道，“你的手下都是一群可怜的盲目自信的家伙们，他们大概率会以失败收场，但是我喜欢他们的贪婪，别理会他们，叫他们继续玩吧。资金对我们从来不是问题，就继续让这些自以为是的家伙们把资金洗白吧。”
蓝景渊低声回答道：“是，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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