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去!”
他哆哆嗦嗦地开始脱掉湿漉漉的西装外套和皮鞋,只剩下贴身的衬衫和裤子。两个保镖想拦又不敢拦,急得满头大汗。
蒋俊豪走到溪边,冰冷的河水漫过脚踝,刺骨的寒意让他打了个激灵。
他回头看了一眼沈屿,沈屿依旧面无表情地提着那条鱼。蒋俊豪一咬牙,踉踉跄跄地往溪流中心走去。
水越来越深,很快没过了大腿、腰部。水流冲击着他,让他站立不稳。他不会游泳,只能凭着本能,手脚并用地往前扑腾,呛了好几口冰冷的河水,咳嗽不止,样子极其狼狈。岸上的保镖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随时准备跳下去救人。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几乎是用爬的,蒋俊豪终于挣扎到了那块大石头旁,死死抱住石头,剧烈地喘息着,脸色青紫,浑身湿透,冻得直哆嗦。
沈屿这才不紧不慢地收线,将那条还在扑腾的鱼递到蒋俊豪手边。蒋俊豪颤抖着手,笨拙而又小心地取下鱼钩,然后将鱼放入水中。鱼儿一得自由,瞬间甩尾消失在深水中。
看着鱼游走,蒋俊豪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瘫在石头上,只剩下喘气的份。
沈屿收起鱼竿,开始整理渔具,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他对水中的蒋俊豪说:“上来吧。记住你说的话。”
然后,他推起自行车,头也不回地沿着来路,蹬车离开了。自始至终,没有再看蒋俊豪一眼。
两个保镖赶紧跳下水,连拖带拽地把几乎冻僵、惊魂未定的蒋俊豪弄上了岸,用带来的毛巾和外套把他裹紧。
回到市区酒店,蒋俊豪发起了高烧,但意识清醒后,他第一时间让手下给父亲蒋万昌报了信,只说了句:“沈先生……答应了。”
当晚,沈屿在骑楼里,给林怀远打了个电话。
“林先生,蒋俊豪今天来找过我了。”沈屿语气平淡。
电话那头的林怀远心里一紧:“他没对您怎么样吧?”
“没有。”沈屿简单地把下午溪边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道,“我跟他之间,私怨已了。他付出了代价。至于星耀集团违法乱纪的事,依法依规处理便是,不必因我而有所顾忌,也不必刻意加重。”
林怀远听完,沉默了几秒,心中百感交集。他没想到沈屿会用这样一种……近乎原始而又直指人心的方式来了结此事。
让一个不会水的纨绔子弟在冷水中挣扎受罪,这比任何言语的斥责或法律的恐吓都更能触及灵魂。
沈屿既表明了不再追究个人恩怨的态度,划清了界限,又坚守了“违法必究”的底线,分寸拿捏得极好。
“沈先生,我明白了。”林怀远的声音带着一丝敬意和如释重负,“您处理得……非常妥当。这样最好,既给了对方教训,也避免了后续不必要的纠缠。调查组那边会依法办事,该罚的罚,该改的改,绝不会姑息,但也不会超出法律框架。请您放心。”
挂了电话,林怀远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沈屿的这个表态,等于给他吃了一颗定心丸。他既不用担心中间调停的为难,也不用担心沈屿这边不满意而节外生枝。
可以集中精力,依法依规处理好星耀集团的案子,达到整顿行业、以儆效尤的目的。这无疑是最好的结果。
他走到窗边,看着京城的夜景,心中对沈屿的评价又高了几分。
这个年轻人,看似与世无争,但处事之老练、心性之通透、底线之分明,远非常人可比。难怪上面如此看重。
而此刻,幸州骑楼里,沈屿冲了个热水澡,煮了碗面条,坐在露台上,看着窗外淅淅沥沥下起来的夜雨。
下午溪边的那场闹剧,仿佛只是他钓鱼日常中的一个微不足道的小插曲,早已被他抛之脑后。
他关心的,是明天雨会不会停,清溪的水位会不会涨,还能不能钓到那样大的野生鲫鱼。
至于星耀的生死,蒋俊豪的狼狈,娱乐圈的风向……都随它去吧。
一尾鱼,一场冷水,恩怨两清。他的世界,依旧简单。窗外风雨再大,也吹不进他这一方心安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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