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他脚下加快，跟一阵风似的扎进中院。闫埠贵那只伸到半空的手僵在那儿，指尖离野兔的皮毛就差寸许，眼睁睁看着到嘴的肉飞了，气得直嘬牙花子。他望着何雨柱的背影，心里头跟剜了块肉似的，暗自盘算：这两只野兔，怎么也得值半袋子棒子面，就这么跑了？可惜了，可惜了……
何雨柱进了自家屋，才把标枪靠在门后，听见里屋传来说话声。他隔着门帘问了句：“妈，家里来客人了？”
何雨柱一进门，就见吕文冰正用袖口抹眼泪，肩膀还微微耸动着。边上的太师椅上坐着位穿中山装的老人，眼神沉静，自带一股威严。何雨水坐在墙角的小竹椅上，两条腿晃悠着，眼睛一会儿瞅瞅老妈，一会儿瞅瞅吕首长，小脸上满是好奇，倒没多少怯生。何雨柱心里“咯噔”一下，瞬间就明白了——这吕首长，怕是自己那位姥爷。
“姥爷”两个字砸在何雨柱心上，他猛地想起四九年解放四九城那会儿，自己跟着吕首长的队伍一路打到东北，就觉得这首长身上的气息格外亲切。尤其是那次在四九城西郊煤窑送物资，吕首长看过他的玉佩，问他“家里还有啥人”，现在想来，那眼神里的关切，根本不是对普通人的客气。
“姥爷。”何雨柱喉头滚动了一下，喊出这两个字时，声音有点发紧。他早就不是当年那个胡同里的毛头小子，可在这声“姥爷”面前，倒像突然变回了那个盼着大人带糖回来的孩子。
吕首长站起身，军装的褶皱里还沾着点尘土，显然是刚从外面赶来。他上前一步，伸手拍了拍何雨柱的肩膀，力道不轻，带着股劲儿：“好小子，出息了。
“当年情况乱，部队走得急，”吕首长叹了口气，眼神暗了暗，“我总想着打完仗找你们，没想到一拖就是这些年。
何雨水从椅子上跳下来，跑到吕文冰身边，拉着她的衣角小声问：“妈，这真是姥爷？”吕首长蹲下身，看着何雨水，脸上露出难得的柔和：“是啊，我是你姥爷。小雨长得真俊，像你妈年轻时。”
警卫员适时地递上杯热茶，屋里的气氛渐渐缓和下来。何雨柱看着眼前这一幕，心里那块模糊的空缺仿佛被填上了一块。他以前总听院里老人说“隔代亲”，此刻看着姥爷望着妹妹的眼神。
窗外的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来，落在地上的光斑晃了晃。何雨柱看着姥爷鬓角的白发，看着老妈忙碌的背影，看着妹妹好奇的眼神，突然觉得，这个家虽然少了个人，却又多了份踏实的依靠。有些亲人，就算隔了千山万水，终究还是会走到一起的。吕文冰抹了把眼泪，站起身往灶房走，脚步都轻快了些：“爹，你们先聊着，我去买菜。今儿说啥也得在家吃顿团圆饭，我让柱子给您露一手，他那红烧肉炖得，比饭馆里还香。”
吕首长笑着应下：“好，就吃家里的饭。外面馆子再精致，也没这口热乎劲。”他转头看向何雨柱，眼神里带着期许，“听说你不光拳脚好，厨艺也顶呱呱？”
何雨柱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瞎琢磨的，让我妈和小雨吃顺口了而已。姥爷要是不嫌弃，我今儿就多做几个菜。”
“嫌弃啥？”吕首长拍了拍他的胳膊，“自己家孩子做的，啥都香。”
何雨水在一旁拍手：“我要吃哥做的糖醋排骨！还要吃油焖大虾！”
“你这小馋猫。”吕文冰从灶房探出头笑她，“家里哪有大虾？让你哥给你炖个鸡汤，补补身子。”
警卫员在门边站着，脸上也带了点笑意。吕首长看了他一眼：“小王，你也留下一起吃，别总站着。”
小王敬了个礼：“谢谢首长，我在外面等着就行。”“让你留下就留下。”吕首长摆了摆手，“今儿不是在部队，在家里。
吕文冰把灶台烧热了。何雨柱系上围裙进了灶房，切肉、焯水、炒糖色，动作麻利。吕首长坐在屋里，听着灶房里“滋啦”的炒菜声，看着吕文冰在一旁帮忙递盘子，脸上的线条都柔和了许多。何雨水趴在桌边，数着墙上的日历，盼着开饭。
不一会儿，红烧兔肉的香味就飘满了屋子，肥而不腻，色泽红亮。接着是鸡汤的鲜味，混着青菜的清香，勾得人直咽口水。
摆桌子的时候，何雨柱特意拿出家里那只最体面的搪瓷盘，把红烧兔肉盛在里面，又端上炒青菜、炖鸡汤，最后是一锅热气腾腾的豆腐白菜汤。
一家人围坐在桌边，吕首长拿起筷子，先夹了块红烧兔肉，放进嘴里慢慢嚼着，点了点头：“嗯，味道真不错。
窗外的阳光斜斜地照进来，落在碗沿上，泛着暖光。碗筷碰撞的声音，说笑声，混着饭菜的香气，在小小的屋子里弥漫开来。何雨柱看着眼前的景象，心里忽然就填满了——这就是团圆饭的味道，是家的味道。不管以前经历过多少风雨，此刻一家人能坐在一起，吃顿热乎饭，就是最好的光景。饭桌上的热气腾腾，红烧肉的油光映在每个人的脸上。吕首长放下筷子，喝了口温热的鸡汤，眼神忽然沉了下来，看向何雨柱：“柱子，跟你说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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