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拨”、“创造机会”——这些词语背后,是长辈们习惯性的“安排”思维在隐隐作用。仿佛只要外部条件合适,施加一点恰当的助力,事情就能回到“应有”的轨道上。
无尘缓缓摇了摇头,这次,他的语气更加坚定,带着昨晚已然想通的那份透彻:“周姨,感情的事,尤其是心意的确认,外人‘点拨’不了,也‘创造’不来。有时候,我们以为的‘帮忙’,反而可能是一种压力,干扰了他们自己看清内心的过程。”他顿了顿,声音放缓,却字字清晰,“我相信毓晴,也相信秦越。他们有能力处理好自己的感情。我们要做的,或许是学习信任,和等待。”
“学习信任,和等待。” 周姨重复了一遍这句话,眼神有些复杂,里面交织着不甘、忧虑,以及一丝被点醒的恍然。她或许习惯了为儿子筹划,习惯了看到事情按预期发展,无尘这番话,对她而言,是一种新的、需要消化的观念。
客厅里安静下来,只有挂钟的滴答声。阳光移动了些许,落在周姨带来的点心纸袋上,给精致的包装镀上一层金边。
良久,周姨再次轻轻叹了口气,这次,叹息中的焦虑似乎消散了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奈的接受,或许还有一点点释然。她拿起已经微凉的茶杯,喝了一口,再抬眼时,脸上重新浮起笑容,虽然有些勉强,但比刚才真实了些。
“你说得对,无尘。”她点点头,目光扫过我和无尘,“孩子们都大了,有自己的世界了。我们啊,有时候是该往后站站。”她站起身,理了理衣襟,“点心你们记得吃,我就不多打扰了。”
送走周姨,关上门,客厅里重新只剩下我们两人。空气中仿佛还残留着方才那场简短交谈留下的、关于“界限”与“信任”的余韵。无尘走回沙发边,没有立刻坐下,而是站在窗前,望着外面阳光灿烂的院落,背影挺拔。
我走过去,从背后轻轻环住他的腰,将脸颊贴在他宽阔的背上。“你说得很好。”我低声说。
他握住我环在他身前的手,掌心温暖。“我只是说了该说的话。”他顿了顿,声音里带着一丝感慨,“有时候,说服别人容易,说服自己难。昨晚,我是在说服自己;今天,是对周姨,也是再一次对自己确认。”
我明白他的意思。爱的姿态调整,并非一蹴而就,它需要在每一次外界的触碰和内心的自省中,反复练习,直至成为新的本能。
“周姨会明白的。”我说。
“嗯,需要时间。”他转过身,将我拥入怀中,下巴抵着我的发顶,“就像晴晴需要时间一样。”
我们相拥而立,在满室阳光里。昨晚的星光已然褪去,白昼的到来带来了新的插曲,但也让我们守护的立场更加清晰。爱是港湾,是守望,是尊重彼此独自航行的海域,是在风浪来时亮着灯,却绝不轻易代掌舵轮。
窗外的梧桐树上,传来清脆的鸟鸣,一声接着一声,充满生机。这个上午,依然安宁,但某些坚固而温柔的东西,仿佛在阳光和微风里,变得更加明晰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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