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艰难地抬起手,从自己的上衣内袋里掏出一个皱巴巴的信封——正是之前陈天雄托付给他的那个,里面装着给高武一的信和两个硬币。他的手指因为失血过多而微微颤抖,费了很大的劲才将信封递到管叔面前:“一定要……一定要带他们四个离开……天雄和振涛交代了……送他们去北武市……找高武一……里……里面有两个硬币……高……高武一看见会明白的……”
话音刚落,王天拳又连续咳出两口鲜血,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呼吸也越来越微弱,眼神开始涣散。
“王队!你别说话了!”陈瞬急得眼眶通红,想要扶起他,“管叔,我们快送他去医院吧!”
管叔接过信封,小心翼翼地放进自己的口袋里,然后轻轻按住陈瞬的手,摇了摇头。他看着怀里的王天拳,眼神中充满了惋惜和悲痛,声音低沉而沙哑:“阿拳,孩子们交给我,你就放心吧。”
王天拳的眼神艰难地扫过管叔,又缓缓落在陈瞬、季无常、蓝狮、郭强四人身上。他的嘴角再次勾起一抹笑容,那笑容里有欣慰,有不舍,还有一丝释然。他张了张嘴,用最后一丝力气说道:“哈哈哈哈……告诉天雄和振涛……我先走一步了……下辈子……我们还做兄弟……”
说完,他的头轻轻一歪,眼睛缓缓闭上,手无力地垂落下来,再也没有了呼吸。
“王队!”
“王队你醒醒!”
“王队!”
陈瞬四人撕心裂肺地大喊起来,声音在山间回荡,带着无尽的悲痛和不舍。郭强的眼泪再也忍不住,顺着脸颊滑落,滴在王天拳的身上。这两年,王天拳不仅教他们格斗、武器、生存技巧,更像一个长辈一样照顾他们,教他们做人的道理。他的严厉,他的欣慰,他的偶尔的温柔,都深深印在四人的心里。如今,这位亦师亦友的长辈,就这样死在了他们面前,让他们难以接受。
管叔深吸一口气,强忍着心中的悲痛,将王天拳的尸体轻轻放平,然后站起身,对着四人厉声喝道:“都给我振作起来!现在不是哭的时候!”
他的声音严厉而有力,像是一记重锤,敲醒了沉浸在悲痛中的四人。
“贺尔彪的人随时可能追过来,我们必须马上离开这里!”管叔的眼神扫过四人。
陈瞬四人互相看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坚定。他们擦干眼泪,用力点了点头。是啊,王队是为了保护他们才死的,他们不能沉溺于悲痛,必须活下去,完成王队的遗愿,为他报仇。
陈瞬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悲痛,问道:“管叔,我们现在怎么做?”
管叔指了指旁边的越野车:“谁会开车?”
“我!”季无常立刻说道。
“那就上车!此地不宜久留!”管叔不再多言,弯腰将王天拳的尸体小心翼翼地抱起来,朝着越野车走去。陈瞬和郭强连忙上前帮忙,三人一起将王天拳的尸体抬到了越野车的后排,用毯子盖好。
季无常快速坐进驾驶位,管叔坐在副驾驶上,陈瞬、郭强、蓝狮也纷纷上车,坐在后排,紧挨着王天拳的尸体。车内的气氛沉重而压抑,没有人说话,只有发动机启动的声音打破了寂静。
季无常熟练地挂挡、踩油门,越野车缓缓驶离了山间小屋,朝着管叔指的方向开去。
“管叔,我们现在去哪?”季无常一边开车,一边问道,眼神专注地看着前方崎岖的山路。
“你开着车,往东北方向的山路走就行了。”管叔拿出一张折叠的地图,摊开在腿上,“老爷和季先生在他们的秘密基地里,我们先去和他们汇合。”
郭强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树林,忍不住问道:“管叔,你是怎么过来的?”
“我是骑越野摩托车过来的。”管叔解释道,“老爷亲口跟我说阿力是内鬼,必须做掉他!我一路骑得很快,快到的时候听到三声枪响,知道情况不妙,就赶紧小跑着冲了过来,还好赶上了。”
季无常想起刚才的一幕,依旧心有余悸:“管叔,还好有你。如果不是你及时开枪,我现在已经死了。”
“是啊,管叔。”陈瞬也点了点头,语气中充满了感激,“你刚才那一枪太准了,六十多米的距离,一枪就打中了阿力的脑门,简直神了!”
郭强盯着管叔,眼神中满是好奇:“管叔,你平时看着和蔼可亲的,整天在厨房做饭,没想到竟然这么厉害!六十多米远的距离,一枪就把阿力致命了,而且你刚才身上的杀气,一看就是江湖人士啊!”
“是啊,管叔。”蓝狮也附和道,“你刚才握枪的姿势,还有开枪的果断,绝对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你以前是不是当过兵,或者混过江湖?”
管叔听着四人的疑问,脸上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容。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对着季无常说道:“前面拐弯,然后上坡继续走,注意避开路上的碎石。”
季无常连忙点头,小心地转动方向盘,越野车顺着山路向上行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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