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点水,依旧肮脏,依旧充满未知的风险,但比起之前挤压泥浆得来的,已经算是“甘泉”了。
“不能直接喝。”沈云疏看着水囊,眉头紧锁,“必须烧开。”否则,腹泻或寄生虫感染,在这种环境下同样是致命的。
然而,生火,在这片开阔的河床上,同样意味着风险。火光和烟雾可能会暴露他们的位置。
周砚靠坐在沟壑的土壁上,呼吸依旧急促,他看了看天色,夕阳正在西沉。“天快黑了……找个背风隐蔽的地方,生一小堆火,烧点水……风险……必须冒了。”
他的状态,已经无法支撑他们继续毫无补给地赶路了。
沈云疏看着周砚那强撑着的、却已摇摇欲坠的精神,知道他说的是唯一的选择。她点了点头,目光开始在沟壑两侧搜寻适合宿营的地点。
最终,他们在沟壑上游找到了一处岩石形成的、仅能容纳两三人蜷缩其中的小小凹陷,像是一个天然的、简陋的庇护所。
沈云墨负责收集附近零落的、极其干燥的枯草和细小树枝。沈云疏则用火折子,小心地引燃了火种。一小簇微弱的、橙黄色的火苗,在逐渐降临的暮色中,颤抖着升腾起来,带来了光明,也带来了微不足道却至关重要的温暖。
沈云疏将水囊里的浑水倒出一部分到一个原本装粗盐的、相对厚实的陶罐里(从集市交换得来,一直小心保管),架在小小的火堆上加热。
火光映照着她沾满泥污却异常专注的侧脸,也映照出周砚紧闭双眼、眉头紧锁的憔悴面容。水在陶罐里慢慢发出轻微的滋滋声,白色的水汽开始蒸腾,带着泥土的味道,却也让这小小的角落,暂时有了一丝属于人间的烟火气。
夜色,如同巨大的墨色幔帐,缓缓笼罩下来。四野寂静,只有眼前这簇微弱的火苗,和罐中即将沸腾的、救命的浑水,在对抗着无边的黑暗与绝望。他们如同涸辙之鲋,终于用尽一切办法,为自己争取到了一丝丝延续生命的可能。然而,前方的路,依旧漫长而凶险。周砚的伤势,像一颗定时炸弹,悬在每个人的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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