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第一场雪并未持续太久,但寒意已然扎根。山峦披上浅淡的银装,溪流边缘凝结着透明的冰凌。北风依旧凛冽,但蝮蛇势力因严寒和内耗而暂时收缩的消息,如同严寒中的一缕暖阳,让栖雁坳和南山村获得了难得的、可以专注于内部建设的喘息时机。沈云疏深知,这个冬天,是夯实根基、孕育未来的关键时期。
首要任务是确保所有人能安然过冬。在沈槐和王氏的高效统筹下,贡献积分制发挥了巨大效能。库房里的粮食被仔细盘点,按照人口和预估消耗进行了精密分配,并预留出一部分作为应急储备。狩猎队在经验丰富的山猫带领下,冒着严寒外出,收获了大量皮毛厚实的冬兽,肉食被腌制或风干,皮毛则交由妇人们加紧鞣制,成为制作冬衣、皮帽和靴子的重要材料。
烧炭窑日夜不息,浓白的烟气在山坳中袅袅升起。马老三带着徒弟们精心控制着火候,确保每一窑炭都能充分燃烧,产出最多的高品质木炭。一筐筐乌黑发亮的木炭被运往各处,尤其是虎口隘和各个烽燧台,确保值守的队员能有足够的取暖之物。沈云疏特意下令,老人、孩子以及病患的居所,炭火供应要优先保障。
然而,仅仅是生存还不够。沈云疏将目光投向了更长远的未来——人才的培养和技术的深化。她决定充分利用这个相对平静的冬季,将“学堂”和“技工堂”的作用发挥到极致。
原本较为随意的学堂被正式规范起来。选址在栖雁坳中心位置一处相对宽敞、修缮加固过的木屋,里面用木板搭起了简易的桌凳,甚至找来了一块用烟灰混合树汁制成的“黑板”。
开课第一天,屋里就挤满了人,不仅有适龄的孩子,还有许多好奇的年轻人,甚至一些中年人也腼腆地坐在后排。沈云疏站在前方,看着下面一双双充满求知欲的眼睛,心中感慨万千。
“今天,我们不上那些之乎者也的大道理。”沈云疏的声音清晰温和,“我们先学认字,认和我们生活息息相关的字。”她用炭条在黑板上写下了“粮”、“衣”、“火”、“盐”、“药”等大字,耐心地讲解字义,并让众人跟着念,用手指在沙盘上模仿书写。
“认得这些字,以后领物资、看告示、记事情,就不会弄错,心里也更有底。”她的话朴实而真切,引起了广泛的共鸣。阿禾、沈云墨等人则担任助教,穿梭在学员之间,耐心指导。
除了识字,学堂还开设了实用的课程。周砚会被请来,讲解基础的战场救护知识,如何包扎伤口,如何搬运伤员。石岩则会讲述本地的气候物产、山林习性。赵叶和南山村的秦老合作,开设了草药辨识课,将常见的止血、消炎、驱寒的草药实物带来,让大家辨认、记录药性。
技工堂的学习则更加侧重实践。马老三带着对木工、烧窑感兴趣的年轻人,从辨认木材、学习使用刨凿斧锯开始,一步步讲解如何制作日常用具、如何控制窑火。原本负责硝皮的孙小乙,也开起了小课堂,教授如何处理皮革,使其更加柔软耐用。何氏则领着几个心灵手巧的妇人,研究如何利用现有的纺轮和织机,提高纺线和织布的效率和质量。
沈云疏自己,也时常泡在技工堂和铁匠铺里。她看到铁匠们在打造农具时,对于不同部位需要的硬度韧性差异,全靠老师傅的经验手感,便提出了“分区淬火”的想法。
“比如这把锄头,”她拿起一件半成品,指着不同部位说道,“刃口需要最硬,这样才能耐用;但连接木柄的銎部如果太硬,就容易崩裂。我们能不能在淬火的时候,只把刃口部分浸入冷水快速冷却,銎部用油冷却或者甚至让它自然慢冷?”
这个新奇的想法让老铁匠们陷入了沉思。一个南山村的老铁匠犹豫道:“沈姑娘,这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啊。一把烧红的铁器,怎么控制只淬一部分?”
“我们可以做个特制的夹子,或者一个小水槽,只让刃口那部分能接触到冷水。”沈云疏一边说,一边用木炭在石板上画着简单的示意图,“可能需要试很多次,找到合适的水温、浸入的时间。但要是成了,打出来的农具肯定更耐用。”
这个富有挑战性的想法引起了赵石等年轻工匠的极大兴趣,他们开始着手试验。虽然屡屡失败,但每次失败都让他们对火候的控制、对钢材特性的理解更深一层。
外部威胁的减弱,也让沈云疏有精力处理一些内部管理和外交事务。她与石岩共同细化了“联防贡献分”的评定标准,并将其与物资兑换更紧密地挂钩,使得两村人员在共同防御和建设中的付出,能得到更直观的回报,进一步促进了融合。
关于江临府方面,沈云疏也没有完全搁置。她让沈云墨定期整理一些无关紧要的、关于北面山区匪患动向的模糊消息,通过偶尔前来、进行小宗交易的流动行商,设法传递给陈观,维持着这条若即若离的线。既不显得急切,也表明了他们并未忘记官府的“委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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