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原本还懒洋洋地洒在青山村的稻田里,可没过多久,天空就像被人打翻了墨汁,迅速被浓黑的乌云覆盖。李念宝刚和王医生核对完上午的筛查数据,窗外就传来“哗啦啦”的雨声,豆大的雨点砸在玻璃上,发出密集的声响,风裹着雨丝,把村口的红灯笼吹得剧烈摇晃。
“这雨来得太急了!”王医生皱着眉头走到窗边,看着外面迅速积起水的路面,“青山村的老房子多是土坯墙,最怕这种暴雨,万一发生滑坡可就麻烦了。”他话音刚落,卫生所的电话突然急促地响了起来,铃声在嘈杂的雨声中显得格外刺耳。
念宝快步接起电话,听筒里立刻传来村民慌张的声音:“王医生!不好了!村西头的张大爷家房子塌了!张大爷被埋在里面了!你们快过来啊!”
“别慌!我们马上到!”念宝挂了电话,转身对陆泽言说,“泽言,村西头张大爷家房屋坍塌,有人被困,我们立刻组织救援!”她的声音虽然平静,指尖却因为用力攥着听筒,泛出了白色的指节。陆泽言瞬间起身,抓起墙角的急救箱,同时对身后的学员们喊道:“卡姆、阿卜杜拉,你们跟我们去救援!阿米拉、阮氏秋,你们留在卫生所,准备好急救设备和药品,随时待命!”
“我们也想去帮忙!”阿米拉抓起桌上的布包,里面装着急救用的艾草和绷带,“我在尼泊尔参与过地震救援,知道怎么处理外伤!”阮氏秋也跟着站起来,手里紧紧攥着银针:“我会针灸止血,说不定能帮上忙!”
念宝看了一眼两人坚定的眼神,快速点头:“好!阿米拉跟我们去现场,阮氏秋留在卫生所,确保急救通道畅通,一旦有伤员送来,立刻做好准备!”
雨越下越大,路面已经积了半尺深的水,中巴车根本无法通行。几人只能披着雨衣,踩着没过脚踝的泥水,向村西头跑去。雨水打在脸上,生疼,视线也变得模糊,只能靠着王医生对村子的熟悉,在泥泞的小路上艰难前行。卡姆的运动鞋里灌满了泥水,每走一步都沉重无比,可他还是紧紧跟在陆泽言身后,手里提着一个急救包——里面装着他从肯尼亚带来的止血粉,是村里老医生教他做的,据说止血效果特别好。
阿卜杜拉一边跑,一边用手抹掉脸上的雨水,他想起在难民营时,暴雨冲垮帐篷的场景,心里一阵焦急:“张大爷怎么样了?埋在里面多久了?”
“张大爷今年七十多了,独居,房子是几十年的老土坯房,”王医生在前面带路,声音因为着急有些沙哑,“刚才打电话的是邻居,说听到‘轰隆’一声,跑过去就看到房子塌了一半,只看到张大爷的一只手露在外面,不知道伤得怎么样。”
跑了大约十分钟,终于到了张大爷家。眼前的景象让人心里一沉:原本的三间土坯房,已经塌了两间,只剩下一间偏房还勉强支撑着,塌下来的土墙和瓦片混在泥水里,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堆体,张大爷的一只手从堆体的缝隙里露出来,一动不动。邻居们站在安全距离外,焦急地议论着,有人试图用手挖,可泥水和碎瓦片太滑,根本挖不动。
“大家别慌!”陆泽言立刻上前,大声喊道,“都后退到安全区域,不要随意挖掘,以免造成二次坍塌!”他蹲下身,仔细观察着堆体的结构,雨水顺着他的头发往下流,滴在沾满泥水的脸上,却丝毫没有影响他的专注,“念宝,你和王医生负责观察周围环境,看看有没有再次坍塌的风险;卡姆、阿卜杜拉,你们跟我来,我们先尝试清理张大爷周围的碎瓦片,看看他的情况!阿米拉,你准备好止血和包扎的工具,一旦张大爷被救出来,立刻处理伤口!”
几人迅速行动起来。念宝和王医生绕着堆体查看,发现剩下的那间偏房墙体已经出现了裂缝,随时可能坍塌。“泽言!偏房有坍塌风险!我们必须尽快把张大爷救出来,然后撤离到安全区域!”念宝大声喊道,声音里带着一丝急切。
陆泽言点点头,和卡姆、阿卜杜拉一起,用手里的树枝小心翼翼地清理着张大爷周围的碎瓦片。泥水顺着他们的手臂往下流,冰冷刺骨,可他们的动作却异常轻柔,生怕碰到张大爷,造成二次伤害。“张大爷!您能听到我们说话吗?”陆泽言一边清理,一边轻声呼喊,“我们来救您了,您坚持住!”
过了一会儿,堆体里传来微弱的回应:“救……救我……我的腿……”
听到张大爷的声音,几人心里一喜。卡姆加快了清理的速度,可就在这时,一阵狂风刮过,剩下的那间偏房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墙体上的裂缝更大了。“不好!房子要塌了!”王医生大喊一声。
陆泽言立刻扑过去,用身体护住张大爷露在外面的手,同时对其他人喊道:“快撤!卡姆、阿卜杜拉,你们先往后退!”
“不行!我们不能丢下你和张大爷!”卡姆没有后退,反而更加用力地清理着碎瓦片,他的手上被碎瓦片划了一道口子,鲜血混在泥水里,可他丝毫没有察觉,“再给我一分钟!我就能把张大爷周围的瓦片清理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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