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三十,除夕。
靠山屯从一大清早就沉浸在一种忙碌而喜悦的喧嚣里。家家户户房顶上的烟囱,冒出的炊烟都比往日更浓、更久。空气中交织着炖肉的浓香、炸货的油香、蒸馍馍的甜香,还有硫磺鞭炮特有的淡淡火药味,构成了一年中最令人心安的年的气息。
苏家小院里,更是热火朝天。苏老蔫一大早就把院子里外重新清扫了一遍,连柴火垛都归置得整整齐齐。苏母和茉莉在厨房里忙得脚不沾地,锅里炖着那只养了一年、肥瘦适中的大公鸡,旁边的小锅里咕嘟着香气扑鼻的红烧肉,案板上摆着切好的配菜,就等着晚上下锅。
铁柱换上了母亲赶制出来的新棉裤,虽然布料是旧的,但棉花絮得厚实,小家伙兴奋得在院子里跑来跑去,时不时跑到院门口张望,嘴里念叨着:“赵大哥啥时候来呀?”
是的,赵振国今天会来苏家吃年夜饭。这是昨天他亲自来送年货时定下的。他带来的年货很实在:一条四五斤重的五花肉,一包品相极好的木耳,还有两瓶贴着红标签的汾酒。东西不算多,但在那个年代,已经是极重的礼了,充分显示了他对这次年夜饭的看重。
下午三四点钟,日头已经开始西斜,将雪地染上一层暖金色。赵振国高大的身影准时出现在了苏家院门口。他今天没有穿军装,而是穿着一身崭新的、藏蓝色的卡其布罩衫,衣服剪裁合体,挺括板正,衬得他肩宽腰窄,愈发显得身姿挺拔,英气逼人。
这身新衣服,正是茉莉熬了几个晚上,一针一线精心缝制的那一件!
正在厨房里忙活的茉莉,听到铁柱的欢呼声和院子里父母热情的招呼声,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她擦了擦手,整理了一下鬓角,才从厨房里走出来。
一抬眼,就看到了站在院中,穿着那身藏蓝色新衣的赵振国。阳光落在他身上,新衣的色泽显得格外深沉稳重,将他身上那股冷峻的气质柔和了些许,更添了几分儒雅和……归属感。他穿着她做的衣服,如此合身,如此精神。
茉莉的脸颊瞬间飞起红霞,目光与他对上,看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带着欣赏与暖意的光芒,她的心像被羽毛轻轻拂过,酥酥麻麻的。
“赵大哥,你这新衣裳真精神!”铁柱围着他转圈,毫不吝啬地夸赞。
苏母也笑得合不拢嘴,上下打量着:“合身!真合身!我们茉莉的手艺还是不错的!”这话语里的骄傲和满意,毫不掩饰。
赵振国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新衣,手指不经意地拂过平整的衣襟,然后抬眸,看向站在厨房门口、脸颊绯红的茉莉,声音比平时温和了许多:“嗯,很合身,辛苦你了。”
这一句“辛苦你了”,包含了太多的认可和情意。茉莉只觉得所有的熬夜和辛苦,在这一刻都得到了加倍的回报。她羞涩地低下头,轻声说:“不辛苦……你快进屋暖和暖和吧。”
赵振国被苏老蔫热情地让进了堂屋。炕桌已经擦得锃亮,上面摆着炒好的瓜子花生,还有茉莉之前分拣好的那些色彩缤纷的水果硬糖。屋子里烧得暖烘烘的,充满了家的温馨。
夜幕渐渐降临,屯子里零零星星响起了吃年夜饭前的鞭炮声。苏家的年夜饭也正式开始了。
炕桌上摆得满满当当:中间是一大盆热气腾腾、油光锃亮的红烧肉,旁边是喷香扑鼻的炖鸡,金黄的炒鸡蛋,爽口的酸菜粉条,淋了香油的凉拌萝卜丝,还有象征“年年有余”的一条煎得两面金黄的鲤鱼。当然,少不了苏母和茉莉忙活了一下午包的白胖胖的猪肉白菜馅饺子。
苏老蔫拿出赵振国带来的汾酒,小心翼翼地斟满两个酒盅,脸上因为激动和灶火烘烤显得格外红润。他端起酒盅,有些紧张,又充满期待地看着赵振国:“振国啊,今天这顿年夜饭,你能来,叔和你婶子心里都特别高兴!这杯酒,叔敬你!”
赵振国立刻双手端起自己的酒盅,神态恭敬,他看着苏老蔫,又看了一眼旁边同样一脸期盼的苏母,然后,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愣住的举动。
他站起身,双手举杯,微微躬身,用一种清晰而郑重的语气,对着苏老蔫和苏母,沉声说道:“爹,娘,我敬二老一杯。祝二老新年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爹!娘!
这两个字,如同除夕夜最响亮的炮仗,在温暖的堂屋里炸开,震得苏老蔫和苏母一时都没反应过来,端着酒杯的手都僵住了。连旁边正在夹菜的茉莉,也猛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跳动,几乎要蹦出来。
他……他叫了爹娘!
这不是普通的称呼变化,这是一个最明确、最郑重的承诺和认定!意味着从这一刻起,他正式将自己视为了这个家庭的一份子,将茉莉视为了他未来的妻子!
苏老蔫先反应过来,激动得手都有些发抖,眼圈瞬间就红了,连声应着:“哎!哎!好!好孩子!”他声音哽咽,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辛辣的酒液滑过喉咙,却只觉得无比甘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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