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三年冬月十二,清晨的薄雾还未散尽,靖安侯府的练武场已泛起冷冽的剑光。
凌英身着劲装,手持玄铁重剑,银白的剑锋在晨雾中划出一道道寒光,每一次劈、刺、挑、斩,都带着沙场历练出的凌厉气势,看得一旁的凌策目不转睛。
他已在廊下站了半个时辰,看着长姐一招一式间利落的动作,看着她额角渗出的细密汗珠,看着她握剑的手因常年用力而凸起的青筋,心中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原主记忆里,从未如此认真地看过凌英练武,只觉得姐姐舞刀弄枪“粗鲁不堪”,远不及三公主的琴棋书画雅致。
可如今他才明白,这每一招每一式,都是凌英在北疆生死线上练出来的保命本领,是她守护家国、守护侯府的底气。
“阿姐的剑法,真是越来越厉害了。”凌策走上前,递过一块干净的锦帕,语气里满是赞叹。
凌英收剑而立,剑尖拄地,抬手接过锦帕擦了擦汗,气息微喘却依旧挺拔:“不过是常年练惯了,若是懈怠一日,在战场上就是丢命的下场。”
她看向凌策,眼中带着几分疑惑,“你今日怎么有空来练武场?往日这个时辰,你不是还在睡懒觉,就是去街上闲逛了。”
“以前是我不懂事。”凌策坦然一笑,走到练武场中央,目光落在地上的木剑上,语气突然变得郑重。
“阿姐,我要习武。”
凌英愣了一下,随即失笑,以为他是一时兴起:“你?习武?文舒,你连提剑的力气都没有,还想习武?”
“莫不是昨日朝堂上受了夸赞,就不知天高地厚了?”
换作以往的凌文舒,被她这般调侃,定会恼羞成怒地反驳,可今日的凌策却只是认真地看着她,眼神坚定得不容置疑:“我不是一时兴起,也不是为了建功立业。”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要习武,是为了以后谁再敢说阿姐半句不好,我能亲自揍他。”
“是为了以后有人再敢诬陷阿姐,我能挡在你身前,不用再让你独自面对那些明枪暗箭。”
“是为了让所有人都知道,凌英的弟弟不是只会躲在姐姐身后的草包,而是能护着姐姐的人。”
这番话没有华丽的辞藻,却字字句句都砸在凌英的心上。
她握着剑柄的手微微一颤,看着眼前的弟弟,月白锦袍衬得他身形挺拔,眉眼间再无半分纨绔的轻佻,只剩下令人安心的坚定。
晨雾散去,阳光洒在他身上,像是为他镀上了一层金边,让他整个人都变得耀眼起来。
“你……”凌英张了张嘴,喉咙突然有些发紧,千言万语堵在胸口,最终只化作一声带着哽咽的反问。
“你可知习武有多苦?每日天不亮就要起床练基本功,劈柴、扎马步、练臂力,稍有懈怠就会被师傅责罚,你吃得消吗?”
“吃得消。”凌策毫不犹豫地回答。
“阿姐在北疆冰天雪地里厮杀八年,能吃得下那份苦,我为何吃不下?”
“以前我娇气,是因为有人替我挡风遮雨,如今我想成为替阿姐遮风挡雨的人,这点苦又算得了什么?”
他走到凌英面前,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郑重:“阿姐,还有一件事。”
“从今日起,凌文舒就死了。”
“那个被宠坏、爱耍脾气、为了外人伤害家人的凌文舒,再也不会回来了。”
“以后,我叫凌策。”
这是他第一次在这个世界,坦然地说出自己的真名。
不是靖安侯府的幼子凌文舒,而是历经两世、守护过苏晚和团子的凌策。
这不仅是对过去的告别,更是对自己身份的确认,对守护凌英的承诺。
凌英怔怔地看着他,看着他眼中的坚定与认真,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眼眶却瞬间红了。
她伸手,轻轻揉了揉凌策的头发,动作温柔得像小时候那样:“你这小子,真是……让阿姐又气又笑。”
“好,以后你就叫凌策,阿策。”
“阿策。”她又轻声唤了一遍,这个名字从舌尖滚过,带着陌生的新鲜感,却又无比亲切。
像是卸下了沉重的包袱,终于接受了眼前这个脱胎换骨的弟弟。
凌策的眼中瞬间亮了起来,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
这声“阿策”,比任何赏赐都让他开心,比任何认可都让他踏实。
这意味着,凌英不仅接受了他的转变,更接受了他这个人,接受了“凌策”的存在。
【检测到核心人物关系升级!凌英对凌策的情感认同度达到100%,正式接纳“凌策”身份!】系统7576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带着强烈的兴奋。
【世界稳定度提升至92%,人物情感闭环完成度100%!成功达成“亲情圆满”成就!】
凌策没有理会系统的欢呼,只是看着凌英温柔的笑容,心中满是暖意。
他知道,这声“阿策”,是姐弟情谊新的开始,是他守护之路最坚实的基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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